金风玉露(改)
。”
“懂了吗?”
柳静姝其实早明白了,可她在想,沈牧仪……喜欢她吗?
因为,她好像,喜欢这个人。
远在军营里,那个被惦念着的人打了个喷嚏,曹荀递上一壶热水,说:“要不歇会儿?”
昨夜沈牧仪回来后,便打开了木盒子,一坐坐到了现在。
他摆了摆手,问:“文迹渊还在疯着?”
一封信被一边,底下信上的马上进入沈牧仪的眼里,曹荀点点头:“听说是早上去了趟鹤归楼,不知道看见什么了,气得回来砸桌子摔凳子的。”
“他好像一直在找他姐姐。”
“文家不是一直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吗?”
沈牧仪一顿,面不改色道:“早年文家有过一个女儿,只是刚出生就被人掳走了。”
又一封信被放在一边:“我听我爹娘曾谈过关于文家,虽讲得语焉不详,但我能听出来,似乎文家一直觉得,是我们沈家造成的他们女儿失踪。”
“所以,他自从来到这儿后每每见你,都只硬着嘴叫你‘沈二公子’?他这是在提醒你,他的姐姐?”曹荀长大了嘴,讷讷道。
“昨夜鹤归楼里,还有什么人是出不来的?”沈牧仪点他。
城东失火死了康贾晖,而鹤归楼今早又被捅出来有具女/尸,曹荀将这些一串,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文迹渊觉得那具女/尸,就是他的姐姐?”
沈牧仪不答,又说:“他既然是朝野里被人扔出来的那杆枪,自有一部分举动是受其意,我放手让他来巡这安防,便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从桌上抽出来一叠纸,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文迹渊这几天问过的人名字。
“他自着手这事起,便借着名头,一直在找一个人,直至在一家戏院里,找到了那个叫秦岭秋的女子,而秦岭秋,和丁裕震康贾晖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你能想到什么?”
“秦岭秋……是他们的人?”再深的事,曹荀也想不出来了。
沈牧仪放下手中的信,摁了摁额角,那里酸胀的要命。昨夜回来后,曹荀急匆匆同他讲:孙守仁死了,死在营外。
在磐石关里时孙守仁肯定没有察觉,不可能是自尽,昨夜只有逃走的丁裕震,那么孙守仁,很可能便是丁裕震发现自己暴露后,将他叫出来,被杀的。
“把之前那个刘进,放了吧。”
刘进本就是阴差阳错撞上来的棋子,当时还不能确定营中的奸细究竟是谁,只能先借他这么个“可疑人”来稳住暗藏于下的人。
如今孙守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刘进就没继续蹲牢房的理由了,毕竟犯纪犯得并不重。
想到之前柳静姝同他讲的城外刘氏,沈牧仪又喊住了刚走出去的曹荀。
曹荀去而复返,只听他道:“对了,你放他出来的时候,记得跟他说:营中纪律好的,是有机会能回家探亲的,他要实在想念家人,就踏踏实实的。”
曹荀点点头,又听他继续道:“你再拿袋银子给他,让他回家去看看他娘吧。”
窗外蝉鸣声比前几日又小了些,再过些日子,该入秋了。
沈牧仪低头去看信,小姑娘拼死拿来的木盒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两国重要的情报,厚厚叠叠的一沓,都是丁裕震写的家书。
一封都没寄出的家书。
凉风忽来,卷过这些信,携着信上的思乡情,不知又作了哪儿的穿堂风。
满纸皆愁绪:
“寄思于信,望妻安顺,望儿安乐。
离开浔栖至今已有五载,不知蹒跚学步的乐归如今如何?吾妻又如何?
当月高升,每每望着它,我便问它:月啊月,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浔栖?浔栖是否还安守太平?
我在磐石关开了一座酒楼,取名鹤归,那时才刚来,心知恐怕十余年都不能回去,于是取名鹤归,意道言我想化身仙鹤速速归去的心情。
近来磐石关的人迎来了他们的好节,看着那些热闹的场景,倒让我想起了浔栖的好节。
可我回不去,于是看着他们开心的脸,我升起了怨念。
我学着他们的习俗,在门口放了火盆。
如果能祈愿,那就祈愿我这个外人也能有团圆的一天。”
丁裕震的每封信开头,都用了相同的一句话——“寄思于信,望妻安顺,望儿安乐。”
信中内容琐碎繁多,多是他诉说思乡的话。字里行间能推测出,他大概之前是槿国浔栖的人。
沈牧仪呼出一口气,看向之前给小姑娘拉开看过的那个抽屉。
孙守仁去见丁裕震时,应该来翻动过这儿,但没能找到放清珀粉的抽屉。
他为什么要来翻这个?难道清珀粉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一阵疲惫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