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

雨后初晴，阳光明媚。溪云楼最好的阁子里

“你来了。”

“小公爷在等我吗？”

“呵，”赵铭的目光从窗外转向房中，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我只是知道露珠儿要找我，所以我就来了。”

韩清露眉头微蹙，没有说话，她一直看不懂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小公爷到底想要什么，也搞不明白他对自己态度。

赵铭：“怎么？露珠儿是只有你那青梅竹马可以叫的么？”

韩清露：“陈年旧事，小公爷也有兴趣？”

赵铭走近她，还是同样戏谑的口吻：“陈年旧事，还是破镜重圆呢？那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吧？”

韩清露笑了：“那我可能不是女人吧。”

“这么好看的脸蛋儿，怎么能不是女人呢？”赵铭笑着想去抚摸韩清露的脸颊，却被避开了，只是指尖滑过光滑细腻的肌肤，“真是无情啊。”

韩清露退后一步：“小公爷既然特地来等我，不如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吧？为什么要逼小锦出卖师友？”

赵铭：“怎么能说是出卖师友呢？我们国公府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听到对今上不敬的言论，当然要如实上奏。更何况爷爷向来教导我们要诚实正直，小锦不过是遵从家训罢了。”

韩清露：“小公爷今天来难道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套话吗？你与凌云、道生并无仇怨，这么做分明是和顾诜联手了吧？你就不怕败坏国公爷的清名吗？国公爷他老人家知道你做的事吗？”

“国公府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爷的，这点你不用替他担心。”赵铭笑着说道。

韩清露更加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并打算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那还还特地来这里做什么？”

赵铭的神色似乎稍微正经了一些：“我只是想劝你，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事已至此，你让苏续星认罪有什么用呢？谁都看得出来他这么做不过是朋友义气。你救不了他们的，更救不了太子，何必白白陷自己于险境呢？”

“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救不了？”韩清露正色道。

赵铭：“谢晞和沈玉涟的联名奏疏前天就已经四百里加急送出了，不出十天，朝廷要求押解庄靖云和苏续星进京的回复就会下来。你现在在临安做的任何努力，到那时都不过是白费劲，更何况有你那位青梅竹马在，沈玉涟恐怕也不敢再帮你。”

韩清露笑了笑：“谁说我要在临安救他们了？”

“你要去京城？”赵铭脸上最后一点戏谑之色也消失了，沉下脸问道，“这两个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为他们做这么多？”

“即使今日受困的不是凌云和道生，我也会去京城的。”韩清露平静地答道。

赵铭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么说，你是因为谢子黎要回京了，所以才要跟着他去？”

韩清露失笑，明白公府的事只能靠自己慢慢查了：“小公爷，我说过了，我与谢晞之间完全是陈年旧事，早就是陌路人了。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退下了。”说完，她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别去。”赵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韩清露惊了一下，连忙使力挣开了他的手：“多谢小公爷提醒，我自会小心。”

说罢，她便打开门匆匆出去了，没有看到身后赵铭更加阴鸷的目光。

......

七天后，京里的回复终于送达临安。正如赵铭所料，回文中令沈玉涟将庄靖云和苏续星尽快押送京城，并令孙载同行。但对孙载的措辞只是协助澄清案情，大约也是考虑到他在士林里的影响力，不想在定罪前引起天下文人的不满。

这天，太和医舍的小楼里，韩清露站在弟弟的房门边，看着他麻利地整理着行礼：“阿岭，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和我一起走，医舍里的病人更需要你。”

韩西岭一听这话就来气：“阿姐，你别再劝我了，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病人还有那么多师兄在呢，但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韩清露有些好笑：“京城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说的好像我会一去不回似的？”

“怎么不是龙潭虎穴？上一次没跟你一起去，结果你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次更危险，我们姐弟俩必须在一起！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大道和小云，我真怕他们有什么事......”说到这儿，韩西岭的声音有些低落，马上又倔强道：“阿姐，你是不是嫌弃我帮不上忙，怕我拖后腿才不想让我一起去？”

“阿岭这么聪明，医术又这么好，怎么会拖后腿？”韩清露无奈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你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危险而已。”

韩西岭握住姐姐的手认真道：“那就让我一起去吧，除了照顾阿姐身体，说不定还能派上其他用场呢？”

这话却是一语成谶，如果韩清露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她一定不会让韩西岭离开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