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萧亦刚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见那红鸾星官从后堂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虽然说这位是实打实的熟人,但是萧亦却仍然没有放松下来。
费春见他还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便只得道歉作揖,含笑道:“这确实只是个巧合。”
她伸手一指那坐着品茶的红衣姑娘,又道:“我这位朋友是个易容高手,因此我便拜托‘她’扮作那面人姑娘,想着若是瑞庄主见到,说不定能想到些其他有用的线索。”
费春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微微努努嘴,似乎在想如何措辞:“但我这位朋友有个小习惯,扮的好看便要出去见见人。这不碰巧‘她’今日刚扮好这张脸,觉得十分美丽,便忍不住出去逛了逛。谁知,这一逛便碰上了萧掌事,这才闹出这场误会来。万望不要见怪。”
萧亦听她一通解释,心里倒也认同,现在想来,确实人家姑娘只是在街上走着,是自己追随而来,而且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也谈不上骗自己。
他想到这里,便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事,也是我一时草率,认错了人。”话毕一抱拳,便准备告辞。
费春却对他亲切一笑,又弯腰从桌上端起另一个杯茶,递给他:“萧掌事,既然来了,便是客人,不如喝了这杯茶再走。”
萧亦不好拒绝,便接过来一饮而尽,他对这些雅致的东西都不怎么在行,也喝不出好坏来,权当解渴了。
费春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等他喝完,才道:“不过,在下也要感谢萧掌事一解我心中疑惑。”
萧亦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
费春又道:“在下起初只是觉得以火云山庄的人手财力,找个人实在不该这样慢,如今才明白其中另有隐情,原来萧掌事并未将那画像发出去。”
萧亦心中咯噔一下,几乎要将那茶杯握碎。他本以为刚刚自己匆匆数语,应当尚无泄露,却没想到还是被她听了去。
费春微微一笑,从他手中取下那杯子,放回桌案上,才转头看着他,真诚道:“萧掌事,不必担心,我并不会将此事告诉瑞庄主。只是在下很好奇,你为何不愿意让庄主找到这位红衣姑娘?”她眼睛骨碌一转,仿佛只是不经意随便一猜,“还是因为这红衣姑娘便是你曾经的庄主?”
萧亦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那看来在下是一不小心猜对了。”费春点点头,却没什么猜对的兴奋,反而有些惋惜的意思。
“据在下所知,萧掌事却是七年前才入的火云山庄,按理说那时灵菀姑娘已经病逝,你应当并没有见到她才对。”
“但是,你却称呼这位姑娘为小姐,而非夫人,看来在她未嫁给瑞桢之前,你们便相识。但是你却在看到那面人的当下,并没有点出这便是萧灵菀,想必是打定主意想装作不认识她。”
“那在下不禁十分好奇,萧掌事,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呢?”
萧亦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在费春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却道:“费掌柜,我哪边的人也不是,我只是火云山庄的人。我所做的事,也绝不会害庄主。今天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只要在庄中好生呆着,此事最终必有结论。”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
“没想到他的嘴居然如此严。”那红衣女子开了口,果然声如其人,甜如黄莺,婉转多情。
费春却一点也不喜欢这娇滴滴的声音,头也不回,道:“此处又没有外人,你还是卸了妆,恢复本来面目吧。”
这红衣女子却一甩绣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声哭诉道:“用人家的时候,就是千哄万哄,现在人走茶凉,就让人家卸妆。”
费春见“她”这作派,哪里不知道这人心里的算盘,也只得屈服道:“你这张脸确实做得惟妙惟肖,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算我求求你,换回来吧。这次的月例银子我给你再加两成,如何?”
红衣女子这才展颜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脸,露出了本来面目,不是那雌雄莫辨的易云川是谁?
费春这时候终于舒坦了,便正色道;“言归正传,看来当年的事比我们想的更复杂。萧亦这里不宜逼他太紧,先放一放。”
“这就是你让我千里迢迢来扮小姑娘的结论?这张脸可费了我许多功夫。”易云川有些无奈。
费春却摇了摇头:“还没完,你这张脸还有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