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里,不是只有生活
已经快冻住的睫毛对我们说:“我想进学校走走。”
有人说,哪里那么多的事儿,就是矫情。
也有人说,人是向前看的,活在过去和回忆里不好。
那么请问,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人,是不是更不好?
现在能留给我们的,除了想看看过去的日子,还能怎样呢?
王冰看了看眼睛肿的核桃一样的我,又看了看怀里这个仿佛已经失去灵魂的安小晴,点着头,把电话打给了展飞。
当王佳然开车飞一样到这里的时候,展飞不顾还未停稳的车,跳下来跑到我们面前。
王冰扯住了他的衣领:“把孩子抱回去睡,太冷。这大冷天的半晚上,你自己脑补他们娘俩怎么度过的吧。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展飞向前,要去拉安小晴,被王冰重重的打了一拳。
王冰对他怒吼:“晴要是有什么事我来,你给我滚开。”
展飞捂着脸不做声,嘤嘤的发出哭泣说:“老婆,你跟我回家,听我解释好不好?”
安小晴理智的笑着回答:“我不需要。”
展飞又要上前去,我怕他再被王冰狠狠的揍一顿,便上前挡住他,把手里的孩子放在了他怀里,对他和王佳然摇摇头。
王佳然对我担心的说:“你们在一起可以吗?一定照顾好自己。一一你不用担心。”
他托住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展飞向车的方向走去。
于是,王冰在征得了校门口看门大爷的允许后,我们走进了这个距离我们毕业已经十几年的校门。
早上六七点钟的太阳呵,有一种近乎重生的美。
时光是不会改变和没有定义的,我们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停留在这个小美好里。
那时候的背景音乐是《义勇军进行曲》,那时候的我们踏着不规范的小正步走过日子,畅想未来,本色出演,依照自己的内心生活,简单而快乐。
我看了一眼王冰,这已经鱼肚白的映衬下,我看到她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子,像几条蜈蚣一样爬至嘴角。
半边脸也跟着似乎有些肿胀,我上前要去摸,被她用胳膊挡下我伸出的手。
“病人打的?”我问。
在乍暖还寒的天气里,我心疼的看着我的两个发小儿们,同情着王冰的这个职业,她辛苦不说,还会可能面临病人或者家属一些失控的举动。
“我妈。”
她失望至极的表情寡淡的呈现在脸上,只是苦笑的摇着头。
我震惊了一下,安小晴也像受到了万般痛心疾首的刀子扎进心里一样,还未干掉的泪痕沟里又蓄满了眼泪,咬着牙的不吭声。
就在前几天的一个早上,王冰像往常一样下了大夜班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
远远的,她看见房东大婶和一个五十多岁妇女说着什么,走近一点儿了才发现是自己的妈。
她笑了笑,是啊,虽然长这么大她妈从来没有管过她任何学习和生活,也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和自己的弟弟千差万别的对待,但是这一刻她内心波澜了一下,脸上是欣喜的。
她觉得作为母亲,不管怎样还是担心自己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找到自己住的地方来看她。
所以她很温顺的叫了声妈。
“养你这么大真的是白眼狼,跟我回家,家里有亲戚过来。”
王冰她妈瞪了王冰一眼,甩开王冰即将伸过来的手,反手拉起王冰像训斥不听话的宠物一样边走边骂。
王冰也并不敢反抗,任凭她妈拉拉扯扯的拽着她的手臂,只是不断央求:“妈,你让我洗漱一下,我一晚上没有睡这形象怎么见亲戚,到底是谁来了?疼着呢,妈你慢点儿。”
“什么慢点儿,赶紧给我上去,磨磨蹭蹭的像个二溜子。”
她妈像塞面包是的把王冰推挤到早上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
一路上她妈的嘴也没闲着,骂骂咧咧的对着王冰,有时还会伸出手去拧她的大腿根一下,疼的王冰甚是不快,恨不得从公交车开着的窗口处跳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王冰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因为那个和她相亲自视甚高的“矮冬瓜”正得意洋洋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沓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披红的盖布一角还搭在钞票上面。
“来来来,亲家,这是我家女儿,刘正明见过的。”
王冰她妈把她像东西一样推到两个老人面前。
这两个老人自然是“矮冬瓜”刘正明的双亲,但似乎不大喜欢王冰的样子,拿了斜眼从上到下把王冰瞅了个全乎儿。
“亲家,你看你们定好日子过来咱们商量结婚?”她妈迫不及待的说出想说的话。
“妈。”王冰一脸惊愕,不可思议自己的母亲刚才说的话,“你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