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个人,都有迁就不了的东西
心间。
所以召唤游子们回来的,无非是一种记挂的味道,一抹淡淡的乡愁,带不走又回不来的意难忘。
我想,老板的执着里,应该也有隐喻的一种东西是别人不知道的,或故事或情绪。或悲或喜,都是一种世间繁华罢了。
我,将来会不会也会成为一名远赴他乡的游子呢?
“哥。”我叫对面那个嫌弃眼神看我的人。
“干吗?”他厌烦的回答。
我顿了顿,还是说出了我想说的话:“你们真的没可能了?”
似乎是我突然的正经样子他没有见过,眼神错愕的看着我。
“你有很多缺点和毛病,她也有,我们都有,真不能共同克服吗?”
我见他沉默,执着地问。
我哥用他那并不聪明的大脑还是想了想告诉我:“我们有很多方面意见不和,她不关心我,我不心疼她,更多的,话不投机。”
“像老板和老板娘这样惺惺相惜一生的并没有多少。”
我望向那个小小的柜台。
老板娘正在柜台上给自己的老伴泡菊花茶,闲暇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她特意挑了大朵的菊花放进茶杯里,再放上两粒透明的冰糖。
拿起刚烧好的开水滚滚着浇在杯中,待到菊花一点点在杯中重新绽放,摇曳身姿楚楚动人的时候,老板娘就会端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尝一口,确定温度刚刚好,便小心着端到老板面前,笑着给正在忙碌的老板伸到嘴边喝两口。
小时候来,只是觉得他家的烧饼更好吃,夹的肉要比别人家给的分量足。
现在看来,已然不是,毕竟谁也不差那一口吃的。
我定定的看着我哥:“跟爸妈也有很大关系吧?”
他看着我,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我拿起眼前的烧饼给我哥看:“哥你看,这个烧饼刚从炉子里出来的时候,又香又脆,吃起来有种满口焦香的回味无穷,很多人以为,是因为盖儿上的芝麻,所以大部分人吃的时候,都希望只吃脆脆的盖儿,但他们却忽略了夹层到底儿,这中间的位置里,放了满满的五香粉和油酥。只有盖儿没有底儿,中间就加不了软糯的焖子和肠。那这个烧饼卷肉,也就叫不起这个名字了。你觉得呢?”
我哥盯着我看了半天,并不答话,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还喝凉粉吗?我去再给你要一碗。”
他站起来,转身,迈开步子,动作流畅且快速。
我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我逃避问题的本领竟是出自我哥。
在他眼里,我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他并不想把他的内心告知于我,甚至是任何人。
他和我一样犟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突然就明白了,不是他没听懂,也不是他不想回头。
只是每个人,都有迁就不了的东西。
就像那个烧饼,烤箱做出来固然卫生。
但用原始的木柴木屑烧旺的土炉子,把烧饼在炉灰里慢慢去烤,去煨,它才能散发出特有的一种焦香口感。
这是烤箱做出来所不及的。
我哥还是停住了,因为我看见他踌躇了一下。
他说:“妹,烧饼一旦凉了以后,就索然无味,除了硬邦邦的会硌掉你的牙,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快吃吧,该凉了。”
果然啊,我是他妹,他是我哥。
我们有着本质上的相似。
“哥。”我叫住他,还是说出了我最想说的一句话,“那就给时间一个机会吧。”
他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头看我。
他轻轻嗯了一声,小的甚至他自己都没听见。
但我看到他的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
我继续说:“哥,你以后别忘了,咱俩住过同一个子宫。你是那个给我去妈肚子里探道儿的人。”
他背对着我,听完我这无稽之谈笑了。
那种苦楚的笑,身体发颤,抖动的厉害。
他说:“好好吃你的吧。”
我又说了句:“哥,我还想吃冰激凌。一会儿带我去。”
他还是背对着我走掉,说声,好。
我低下头的瞬间,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哭,自小这样,可能小时候怕我爸打我妈,养成的习惯。
小时是张大嘴巴用最大的声音来哭。
后来知道不雅观,是躲起来偷偷的哭。
现在好多时候,是鼓励自己笑着去哭。
生活有时候真的是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