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
2003年10月10日 星期五 晴天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出小城的门去外地,不近不远,一百多公里。
省会对我来说处处充满新奇,这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踏足我们小城的街道,那种好奇和探索的欲望不停缓和着我晕车的大脑。
这里大楼林立,每一扇都装着厚重的灰绿色玻璃,阳光照射到上面,闪闪发光,像一个个被削的整整齐齐的四方宝石。
马路宽阔平整,两旁的树上挂满霓虹的小灯坠,像这个城市的脉搏,纵横交错的延伸去远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它们生动的映在我的眼睛里,琳琅满目,让我心潮澎湃的目不暇接。
《桃花源记》的幻想不再局限于我那座小小的城,而是更加广阔的大千世界。
我想,我应该是陶醉了。一见钟情的喜欢,不只是说人,也有可能是某一种环境某一份心境。
在省会的省级医院里,我面露微笑给妇科专家简述我的病灶:“我的生理期有些特别,要么两个月不来一次,要么来了以后,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走,而每次它来我都量大到虚脱。”
“即使是两个月周期是规律的吗?”
我摇摇头:“不规律,环境影响的成分大,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待上一礼拜以上,即使刚来过也会来,或者该来了换了环境就不来了。”
旁边的小护士噗嗤笑了一下我看到了,但她很快恢复正常,可能觉得这很不礼貌,她偷偷的说:“这还真是奇葩的特征。”
老专家瞪了小护士一眼,她这才吐吐舌头指引我我上到旁边的床上。
坐在那个特殊的凳子上时,我扭捏着不自在,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突然觉得好丢脸,但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年纪轻轻的,脱的精光岔开两条大腿很是不雅观和尴尬。
我这小小的年纪,这更像是一种羞辱。
要说我是天生尴尬的体质我真认了,怎么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身上,让我这么早就提前感受这难堪的事情。
我妈在我无比难堪的时候,一直帮我整理着裤子,还不停的嘘寒问暖:渴吗?喝水吗?想尿尿吗?我不想搭理我妈,因为在诊室外我已经明确了很多回了,不去不去,但是她就像失忆了一样,一直重复着问我,我说了多少遍了已经不想再回答了。
我妈一直说啊说啊,我脑子都没有办法思考要怎么跟大夫简短又明确的描述我的病情......
女大夫一边带一次性手套一边训斥我:“你妈给你说话怎么不回答。这么大孩子了还让你妈帮你脱衣服啊?”
我能说我哑口无言,烦躁不堪吗?我还未想到如何开口,我妈就忙不迭的说:“哎呀,不要说孩子,她还小呢,什么也没干过,我能办就办了。”
弄的医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十七八了还孩子啊。”并对我冷言冷语开始看诊。
小护士啧啧的称赞:“你瞧阿姨你这妈当的,妹妹你真是有福。”
唉,我的妈妈啊,你能不为了陌生人的称赞,踩着你闺女上位吗?我本来就晕车难受到了极点,根本不想说话,在外面你就一直一遍一遍的重复,搅得我的脑袋都快炸了,现在怎么进来了还要这样,我想反驳,但张张嘴又咽了回去,至少我妈说对了一点,我就是什么都没干过,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洗衣服要放多少洗衣粉,切菜要怎么拿刀。
只是我的亲妈,能不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我耳边叨叨个没完吗?青春期的女孩儿容易冲动烦躁,目中无人。让我更难受的是,那个女专家大夫给我做的检查,她的动作让我紧张不安,这种场面让我红了一张大盘子脸,我调整着呼吸暗下决心,再也不来妇产科。
这时女大夫说:“没事儿,穿上裤子下来吧。”
“你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我给开点药。”
她在纸上开着药方,我忙紧张的问:“这个量大会造成我贫血吗?”
她抬眼看看我煞白的脸对我说:“有可能,时间太长了就会,补充点儿雌激素看看。先去拿药吧,拿了药上来我告诉你怎么服用。”
“补充什么素?”我妈问了一句。
“去拿药吧,盒子上有,来,下一个。”
......
我一直纳闷一个问题,我是个女的,为什么还让我喝雌激素的药?不应该喝雄性激素的药吗?也不对,喝雄性激素的药会不会变成男生?我本来毛发就比较发达,再喝我那隐隐约约的小胡子就更密集了。
王冰和安小晴听说我去了省会城市看病,惊得逃课跑来看我,安小晴抱着我哭哭啼啼的喊:“胡亚运啊胡亚运,你可不能挂啊,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你挂了我可怎么活呀?”
我推开她问:“我们什么时候拜过把子?”
“你忘了那个鸡爪了是吗?那正好,胡亚运啊胡亚运,你把那个桃园三结义解了吧?我还不想挂。”她坐在我卧室的地板上拍着地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