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她
“你知道王权图在哪里,控制好他,再演一场戏给萧晋辰派来的朱希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浇得人心头烦闷。
温言走出大门的时候,一时不察,脚被门槛绊住,摔落在地。她摔坐在地上,并没有起身,雨滴打落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她的衣襟就湿了一大片。
眼前绵密的雨遮住了归去的路,一如许多年前。
就在刚刚,她给了陆天和一条生路走,可父亲当年却无人相助,他在冰冷的牢狱中写下那一个“冤”字时,想必当时他的世界只剩下绝望和悲哀。
在她满心悲伤时,一把天青色的油纸替她承接住了恼人的雨滴,紧接着,那人蹲了下去,衣角瞬间浸泡在雨水中。
“发生什么了吗?”他温柔的声音就像是空气里的一丝香甜,引人无限沉沦。
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温言的头,话里带出一抹诱惑,“乖些,我们回家好不好?”
温言终于抬起头,看向来人,她眼中含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李承煦,我痛。”
李承煦迅速拉起她的手,焦急地检查着她的身体,“摔着哪了?”
温言的手紧紧地压在左胸上,她疲惫到了极致,甚至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紧紧的,紧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要一想起父亲的遭遇,她就心痛到无以复加。
李承煦紧皱眉头,一脸担忧,他又试探问道:“我们小言最乖了,我背你回家好不好?”
他不知道温言和陆天和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看到心上人跌坐在雨中时,他的心也陷进了雨中,闷得发疼。
他看着温言无神的眼睛,耐心地一遍遍哄她,他温柔的声音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半响,温言终于回过神来,乖乖点头,由着李承煦将她背起。
李承煦将伞塞到温言手中,“小言乖些打伞,可别淋湿了自己。”
就这样,在绵绵密密的雨中,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一个撑着伞的矮小女子,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风和着锋利的雨,时不时地刮翻起伞,但每一次,男子背上的那个女子,都会倔强地重新撑好伞。
她当时脑中只有一件事,可别让背着她的人淋湿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肯来背她,她可千万别惹恼了他去。
......
等终于摆平继子的烂事到匈州时,已经距离温言和陆天和那场对话过去了两天。
两天,足够搭好戏台,请好戏子了。
“什么?王权图已死?”朱希眼中浮现一抹猜忌。
陆天和:“是的,是吴远的母亲杀的,涌泉村的人还抢走了账簿。”
朱希皱眉,王权图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那本账簿。
他后退一步,斜眼看向陆天和:“你是匈州的一州之长,取回账簿于你不是囊中取物吗?”
陆天和面对朱希的质问,并没有唯唯诺诺,多年的持正之心让他此刻即使性命不保,也绝不会俯首帖耳,卑躬屈膝,他自有他的傲骨。
他缓缓有力道:“账簿现在已经落在瑞王手中。这一次,也是瑞王的人杀死的王权图。”
朱希惊讶:“瑞王?”
瑞王萧晋时这些年一直赋闲享乐,从来不参与朝廷的争斗,这次来抢账簿是为何?
但不容忽视的一个事实是,他竟然抢到了账簿,就说明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毫无心机。相反,能让他们这些年掉以轻心,说明他城府极深。
现在账簿落在他手中,对殿下是大大的不利。
这情形是绝不能禀告殿下的,殿下极为重视此事,出发前还特意嘱咐他定要将此事平复下去,万不可闹出变故。
他因为自己的家事迟了两天才到匈州,可就只是这两天,却让瑞王占得先机。
想到这里,朱希有些懊悔,他自恨自己误了大事,又恨家里那个不安生的畜生整日尽给他添堵,如今之计,只能自己私下找瑞王了。
瑞王虽然此次与殿下为敌,但殿下终究是储君,将来还是大盛的国主,得罪殿下,他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只不过这次,他不知瑞王想要和他交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