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局
中妻儿可就难过了。”
“是我将首州之事作为交换透露给瑞王的,请殿下问罪。”
萧晋辰忍不住失笑,“本王记得,五年前你和本王出外巡视,逆臣贼子将刀架在你的颈上,让你交代本王的下落。”
他后退几步,眼中隐有泪光,“你说,本王对你的知遇之恩犹如重予你新生,你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本王。”
曾经对他这般忠诚的人,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温言这时站了出来,遗憾道:“朱先生,你为何不先跟殿下说此事?难道你认为殿下会见死不救吗?比起瑞王,殿下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啊。”
朱希之所以不告知萧晋辰,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他继子第二次杀人,上一次为争一女杀了伯爵家的庶子,萧晋辰费了些力气才将事情压下来。
他记得当时萧晋辰眉眼低沉地压着,声音渗着无尽的寒意,“再有下次,本王亲自替你清扫家门。”
想到这里,朱希低头羞愧不已,“士当报主而死,我愿已死谢罪。”
“本王问你,你后悔吗?”
朱希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这个继子对你就这般重要?”
朱希咬牙,“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爱。”
他抬眸盯着某处,眼中流露出萧晋臣看不懂的东西。“殿下予我新生,可我的妻子却重塑了我,是她,让我感受到了活着的快乐。”
朱希的话像是点醒了萧晋臣,他眼神幽深,默然不语。
良久,才道:“朱先生身体不好,是时候该回乡养老了。”
朱希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已经是萧晋辰最大的恩赐了,他对背叛他的人一向不会手软,他大概是这其中唯一的幸存者。
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出局了。
太子府东南角有一处荒园,曾经是婢女的住处,后来因为有一个婢女在此自尽,便渐渐荒废了下来。
落叶和着秋风,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歌尽满园的荒芜。废井旁,正站着两个女子。
温言将袖中的墨绿瓷瓶攥在手中,问对面的人:“你想好了?”
谢惜晚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递至温言胸前。
温言只好将瓷瓶置于她的双手中。
谢惜晚道了声谢,将瓷瓶收好。
就在温言以为她不屑于与她客套时,她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答应我的事,能完成吗?”
温言含笑,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将萧晋辰推下深渊,让他去该去的地方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朱希是萧晋辰的爪牙,失去了爪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眼下朱希出局,账簿在她的手上,陆天和也站了她这边,人证物证俱全,只等一个时机,到时匈州之事就是那桶浇柴的油。
“你放心,我一定能成。”
......
入夜,一翻云雨过后,谢惜晚背对萧晋辰侧躺着。
一双坚臂立时搂上她的腰,将她禁锢住,耳后传来阴飕飕的声音,“我记得,萧晋时认识你。”
谢惜晚睫毛颤了颤,以前他父亲替瑞王养过马,瑞王也见过她一两面。
“你莫不会暗中勾结那个病秧子,来害朱希吧。”萧晋辰在背后疑神疑鬼。
谢惜晚听言,猛地挣开他搂着她腰的手,“有病。”
萧晋辰却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是有些过于疑心了,她自从入了太子府,一言一行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来的机会跟病秧子通风报信。
眼下美人生气,自己怕是要好好哄回她,否则,她能臭着一张脸,跟他几天不说话,那还不闷死他。
“好啦好啦,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疑心晚晚的。”
谢惜晚听到晚晚的称呼,一阵恶寒。
可令她更恶心的还是萧晋辰后头的这句话。
“晚晚,你替本王生个儿子如何?”今日朱希的事提醒了他,他总归要有一个谢惜晚生下的儿子。
谢惜晚竭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汹涌,她紧紧地握住右手,指甲在她掌心上留下一道血痕,“你已经有一个嫡长子了,府里还有两个侍妾怀孕了,却还要我生吗?”
萧晋辰眼神幽深,他右手霸道地放在谢惜晚的肚子上,缓缓地摸着,“从今天开始,避孕的汤药就停了吧。”
一句话,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子时,听着耳旁深睡的鼾声,谢惜晚起床去了茅厕。
黑暗里,她打开墨绿的瓷瓶,无声的泪水在她脸上任性地留下伤心的痕迹。
她倒出三颗小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伴着她痛恨的眼神的,还有她的低语。
“我愿永绝子嗣,也不会让你得逞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