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冬去春来,春风吹拂着湖边的绿意,枝条随风摇曳,婆娑起舞。
温言和李承煦泛舟湖上,借着春意,感受着天地间沁鼻的清爽和温柔的抚摸。
温言看着游耍在湖中的几只鸭子,有些无措。
“姑姑,你瞧,这鸭子是我特意买来和你作伴的。”
那小黄犬天天缠着姑姑,舔来舔去的,他实在是看不惯。
看着湖上游玩着的几只鸭子,李承煦更觉可爱,脑中破天荒地涌起一句诗:“鹅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此句用在这里甚是合适。”
温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鸭。”
李承煦笑容凝在嘴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忙转移注意力,“诶,那宋知宋识怎么还未回来?”
科考已过,今日正是放榜之日,温言觉得他很有自知之明,料想自己定是考不中,干脆自己都不去看榜了,免得白跑一趟,只是打发了人去。
他们将船划至岸边时,宋知宋识总算是回来了。其实不用问,看他们耷拉着脑袋,一脸菜色便知道结果了。
“怎么样?”李承煦带着期望的眼中看向他们。
宋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埋怨道:“公子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再问我们。”
李承煦一掌一个拍了拍两兄弟的脑袋,“都是你们,你们不是叫宋知和宋识吗?怎么半点不旺主子!”
宋知宋识:……
过了一会,他不死心又问:“真的没中?”
宋识斩钉截铁:“公子,我们没骗您。”
温言指着宋识道:“你要是中了,那他也可以去考考,说不定也能中。”
李承煦虽然心存侥幸,但到底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而且要是自己走了狗屎运真的中了,那他家老头子不得把他捆了送进御史台!
这么想,他顿时觉得还是老天爱怜他,让他落选,否则他就要遭受官场的辣手催残了,整日拘囿在朝廷的阴谋诡计中实在非他之志。
显然,李承煦落榜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去。
定国公府家的祠堂李承煦没少来,只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站着进来,一瘸一瘸地出去。
此刻李承煦跪在祠堂里听着李清正的责骂,他竭力地把头垂得低些,免得脸被正在激愤输出的人的口水溅到。
“你说,我李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不仅没中,连文章都没还作完。”
王明曦站在一旁,焦急道:“老爷你又如何得知?”
李清正恨铁不成钢,“我问了此次阅卷的同僚,他说这个孽子的文章都没作完,我一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说着,还真大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瞬间浮现在脸上的红印子的确表明出了他此刻的又羞又怒。
李承煦被他家老头的自打自受惹笑了,唇角偷偷上扬。
“我看你,就再不用去太学读书了,明天起,给我去御史台,我在那帮你安排了一个打杂的差事。”
李承煦忙敛了笑,站了起来,“我说老头子,你也太能走后门了吧,我这么一个险些要目不识丁的人,你让我进御史台,写那些文绉绉的文章?但凡去太学里随便揪一个人,都比我更适合。”
李清正的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他迟早要被这个冤家气死。
“混账东西,你没文才还理直气壮上了?没有就学到有为止。”
李承煦翻了个白眼,他哪里是理直气壮,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爱找谁找谁,反正我不去。”
李清正却懒得再跟他废话,朝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李承煦还傻傻地愣在原地,不满道:“还愣什么,跟上啊。”
李承煦有些懵,这就算……完了?他还以为老头子要再骂上半个时辰呢。
“关上门。”
李承煦听话地把祠堂的门关上。
走出祠堂不远,院子里顿时涌进了二十个府卫,一个个拿着绳子和长棍,看上去是要去干架。
“老头子,这是要干嘛?”
为何他感觉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一头恶狼在盯着面前的食物一样。
“给我把这小兔崽子绑了关进柴房,什么时候去御史台就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李承煦嘴角抽了抽,错愕地看向他爹,只见他爹眼中怒火正燃,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种老鹰抓小鸡般的势在必得。
这老头,玩偷袭?
李承煦纵使武艺还算不错,但终究一人难敌二十,很快,他就被捆了起来扔进柴房里。
他索性不再挣扎,而是大声地朝院外呼喊,企图救兵突降。
“母亲,母亲救我。”
“姑姑,姑姑救我。”
张嘴正待再喊一遍时,一团毛巾猛地塞进他口中。
三日后,柴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