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你好
?和珍儿一样,没事坐在那儿老老实实的,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楚楚本就气郁,原先以为这次嘎了,说不定能魂归故里,再回现代。
可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墨无痕!
没穿回去就算了,好歹她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刚醒来,既没有热汤饭菜,也没有温声细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搁谁谁受得了?
楚楚哭得更凶了。
“不许再哭了!”柳姨娘猛地上前掀开被子将她揪起来坐好:“再哭就别吃饭了!”
楚楚立即蚌住了嘴。
不给饭吃这件事而,她相信柳姨娘真的干得出。
她如今十岁,按照现代标准,身高体重刚刚好,只可惜脸上有些婴儿肥,任凭身材再好,柳姨娘也直嫌她胖,三天两头就克扣本就不丰盛的饭食,将她那份拿去,给瘦若杨柳的楚珍吃。
本来身子就还虚弱着,突然被揪出被窝,根本就坐不住,整个人虾米似的塌腰坐着,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大骂“糟糕”!
果然,柳姨娘见她这副邋遢相,怒气更盛,愤愤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去看看那些高门贵女,哪个不是仪态楚楚,优雅端方?”
“高门大户里头,哪怕是个妾,也要比普通人家的正妻站得优雅,坐得端方!”
楚楚僵硬地直了直背,奈何刚刚解了毒,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多少,便索性软绵绵地出溜回锦被下头,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大大的杏眼滴溜溜地转了转。
柳姨娘气得扶额,有些无奈与颓然,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楚楚的柔发,语气也软了下来:“楚楚啊,你虽是庶女,幸而容貌过人。你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将军府出来的庶女也比其他人家的嫡女来得强!别说是勋贵人家,便是嫁到宫里也未必没有可能!”
楚楚皱了皱眉,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娘这一辈子做了个不得宠的妾,膝下只有你们姐妹俩,无儿子傍身。日后娘的荣耀可都系在你身上了啊……”
“娘……”楚楚抽了抽鼻子,方才哭过,现下带了些浓重的鼻音,嘶哑道:“不必依靠男人,楚楚以后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过得很好,带着娘和姐姐,咱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儿,好好过日子。”
柳姨娘烦躁地挥了挥帕子。
自打去岁落水以后,楚楚总说这些胡话。不仅说胡话,行事更是疯癫,全然不复儿时的乖巧恬静。
定然是那次落水把孩子吓坏了!沈红绡……柳姨娘恨恨地咬紧了银牙。
“姨娘……”楚楚扯了扯她的袖子,“你信我……”
花朵儿似的美人儿病中撒娇,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上几分。
柳姨娘叹了口气,劝道:
“傻孩子,乡野生活多苦,哪里比得上锦衣玉食来得好?日后楚玥那丫头要是高攀了太子,就凭她那姿色,你心里头服气?到时候日日被她们母女踩在脚底下,看她们在面前耀武扬威,你能咽的下这口气?”
楚楚瘪了瘪小嘴。
这两号人以后如何她才不在乎,自己先活下去再说吧……
“你现在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事有家世,就是最简单的女子仪态不过关。”柳姨娘愁眉苦脸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病入膏肓没得救的人,“你知不知道,外头人都叫你‘乡野美人儿’?”
知道,她当然知道。
不过是当街替小贩抓了只鸡,天儿太热了绾了截袖子露了块小臂,饿极了买了块儿凉糕边走边吃……
就这样,“乡野美人”这个称号就不胫而走了。
楚耀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把她抓进祠堂训了一顿,禁了小半年的足,更是派出侍卫挨家挨户地查,路上听见有谁讨论,立即抓到府衙打上二十大板。
从那以后,人人面上不谈,可背后里,这个称号却传更丰盛了。楚楚当即对着楚耀叹了一句:“父亲大人,欲盖弥彰呀,佩服!”
再后来,楚耀也摆烂了。只要是没人敢在明面儿上说,那他就装作没这回事。
现在,要不是柳姨娘提起来,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美称”在外。
“不行,”柳姨娘忽而又目光沉重起来,眉间全是担忧之色,“再过五年你可就要议亲了,在这之前就算是打也要把你身上的坏毛病给你改过来!楚楚,莫怪娘狠,日后你嫁给太子,锦衣玉食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就明白娘今日的一番苦心了。”
楚楚脑海里不禁跳出了很经典的一句话:都是为你好。
为她好吗?
她又想起了那个一年内,总是反反复复出现的梦魇。
同时忆起的,还有那残缺不堪的破旧史书上,斑斑驳驳记载的南齐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