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什么人?
我脖子不能戴了,摇了摇头说:“送你了。”
他就真系到自己脖子上了,还扭开两颗扣子,拉了拉衣领问我:“怎么样,性感吗?”
我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痣,心如止水,此刻再美妙的色都诱不到我了,只是我现在看着他,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戒备与隔阂感。
我记得他通红的眼眶,记得他泪水滴在我脸上的温度,记得他不肯放弃的喘息,记得他在我混沌时说:“药医不死病,天助自助者,你要挺住!”
我真的想放弃了的,很疼,很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就连要归西,我连一句遗言都没有。
可感受到他抓住我手的力量,我突然不忍心了,怕他会哭的很凶,怕他会绝望,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刹,怕他孤零零的,也再不要人陪……
一挂水我就想睡觉,饥饿感不再强烈,人歪下去酝酿睡意。
苍龙也歪身过来,半坐着倚靠竖起的枕头。
我转过身,脸贴着他的腰侧,将吊着水的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低头过来,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表情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说,“不认识,没见过,救我的人就是你。”
苍龙眉头略微的抬了抬,凑过来默声说:“他说你很聪明,千万别小瞧你。”
我抬眼看着苍龙,话不方便问出口,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没有背叛,只是在他们制定的规则里我注定了输。”苍龙用唇蹭了蹭我的额头,又抬起来用口型说,“随便你怎么做,只要别说出那个人的存在。”
“我明白,你救我的命我会还给你的。”我轻声的说。
“我不要你还。”苍龙靠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清淡却沉沉的嗓音,“别依赖我,我什么都保证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坚强。”
我没说话,心酸里有感动的滋味,泪水流了两滴,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隔壁小孩又在哭了,婆婆妈妈和老公都在,产妇却没了之前的烦躁,让把小孩抱来试着喂奶。
婆婆是刚来的,还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见到我床边坐着人意外的“哎”了一声,大概是苍龙端丽没有攻击力的外表让她误以为他和善好相处,直接问他:“她是你什么人?”
苍龙带着笑意的语气:“你猜。”
婆婆缄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打量他,随后说:“哎呦,你俩还有点像呢,亲戚吗?”
“怎么就不能是夫妻相呢!”苍龙笑意更大了一点,还要再说什么,我睁开眼坐了起来。
“哪里就夫妻了,小姑娘一看就还是个孩子。”婆婆脸上的笑容也变的尴尬了。
我怕有变故,开口说道:“是我哥哥,亲哥。”
“别瞎说。”苍龙回过头来嗔了我一声,本没留意,眼神忽然一对视,他倏地上来吻住了我。
我懵了一下,抿不住唇就咬紧牙关,就在我不可控要颤栗时,他把我松开了。
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叹息,强制忍耐住不让自己颤抖。
苍龙扭过脸去不甚在意的同时略带挑衅的问婆婆:“你见过有这样的亲哥吗?”
婆婆不跟疯批讲话了,转过身去只顾着自家的小孙子。
每天要挂五袋水,水滴的慢,在护士来换第二袋时,顺带拿了药来给我下身清洗消毒。
“男士让一下吧!”护士对苍龙说。
苍龙神色如常的说:“不用让。”
护士来看我,见我没有反对,她拉了帘子让我把裤子脱了。
我一只手插着针头,只能单手脱,动作也很快。
在护士动手前,苍龙按了一下我的膝盖,凑脸过来觑眼看了会儿,我明显察觉他的眉头由微蹙到舒展。
“还好。”苍龙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又来问护士,“医生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和仁慈是吧?”
护士刚刚见过他跟院长吵架,不敢得罪他,更不敢讨好他,只是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凑在跟前,难免目光闪避。
“只是表面,我以后很难有自己的宝宝了。”我用轻松的语气说出绝望的话。
苍龙也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没事,我要是不死,咱俩就凑合过,我反正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挺好。”
我说:“那你可要好好活着。”
“你别出卖我,游戏就公平。”苍龙刚说完,帘子就被拉开了。
“哇喔,来这么快?!”苍龙遇到楚啸,人会变得乖张亢奋,即便表面淡然,也能感觉出他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楚啸在气势上完全把人压下了,沉着声调说:“立刻滚。”
“好,滚,我这就滚。”苍龙拿起床上的外套,掏口袋把我碎屏的手机以及其他的东西还给我,穿好外套时还把里面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扣好,然后朝我微笑的挥手,转身一掀帘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