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
这姑娘,她怎么能,怎么能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
那只是个梦啊!
那分明就只是个梦啊!
林楚意止不住颤抖。
绯衣女子自马上翻身跃下,冷喝一声,
"你就是要嫁给我哥哥的林家那姑娘?"
哥哥?
林楚意眼前越发花白。
她竟是白家人?
她竟是她未来的亲人?
那一刻,林楚意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真真切切的对鲜血的恐惧。
绯衣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说起话来却相当不客气,
"你多担待吧。等你嫁进白家,你就是我堂嫂嫂,大家都是一家人。反正小妹就是这么个性子。"
林楚意紧咬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许是见林楚意如此好欺负,绯衣女子本转身要走,忍不住又回头"啧啧"两声,
"真没想到,嫂嫂竟如此羸弱。"
她显然很失望,那种棋不逢对手的失望。
因为有那个噩梦的存在,无论的林楚意怎么听,都觉得白祈念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
目送绯衣姑娘走远,绿袖附在林楚意耳边说道,
"她是白氏二房白展的幼女白祈念,素来和我们家没什么来往。不知怎的,今日初次见面,便这般不客气。"
林楚意死死揪着绿袖的手,一语不发往回走。
她在想,白祈念分明没有在原作中出现过,她分明没有见过,又是怎么梦见的?还预见得一模一样。
她好慌,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白祈念亲手将自己将过门的嫂子推进池塘。
看来确然是有必要与白祈安见上一面。他肯定熟悉他的堂妹,他肯定清楚二人结了什么梁子。横竖她和白祈安马上就是夫妻了,这些事所幸直接同他讲清楚。
====
回到营帐,晚饭已经上桌。女眷围坐一出,分享今日男儿们带回的猎物。
林楚意坐在周芸身旁,惊魂未定。周芸似乎也兴致缺缺;往常总会将鱼菜摆在她面前,今日却闷头吃饭,一句话也不同她讲。
林楚意想,白天里徐伶暗中帮她逃罚林玉颖时,她终究没有表现好,还是应该帮母亲帮林玉颖说几句谦和话的。当时只顾着看戏,虽逞了一时之快,但也无形中拂了母亲面子。
周芸本就是敏感之人,平日她稍微冷淡些许,周芸都要哭上一回,也不知这次又要如何哄劝才好。
林楚意方才被白祈念一吓,本就疲惫到极致,眼下又不得不强撑起精神顾及周芸。
摊上这样的母亲,虽好,却也不好。
林玉颖坐在周芸另一次,显得要比她从容许多。林玉颖本就熟悉周芸口味,端茶递水夹菜,和周芸越来越亲密。
绿袖在旁急得直朝林楚意耳语,
"夫人爱甜食,姑娘快把那叠小糕送给夫人。"
这话被林玉颖听见,她笑眯眯探身看向林楚意,
"楚意姑娘不必忧心,都是母亲的女儿,谁照顾母亲都一样。"
她一面说,一面把绿袖看上的那碟小糕放到周芸跟前。
周芸什么也没说,只低低"嗯"了一声。
白祈念被白家二房夫人督促着过来道歉,目睹林家母女这场戏的全部过程。
待林楚意脸色再明显不过的阴沉下来,她一幅看戏模样的上前,
"林姑娘,"
她举起一盏酒,眼中映着营地的篝火,冒着精光,
"我为下午的事再次道歉。以后的日子,林姑娘多加保重。"
她故意挑高了"多加保重"几个字,仿佛生怕林楚意不知道她意指林玉颖同她争抢周芸。
林楚意很不喜欢白祈念,更加害怕见到她。
一句话也不想说,仰面干下杯里的酒,便想将人打发走。
哪想白祈念一屁股在林楚意身旁坐下,径自张罗着布菜,还贴心的将两道鱼菜摆到林楚意眼下。
白祈念虽骄纵,但养得极好,水灵白嫩,甚得一众夫人们喜欢。她一坐下,夫人们便拉着她攀谈,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样子。
林楚意心想,你不走,我走。
她坐了一会儿,寻了借口离席。
一起身,正撞上喝了点酒、从大老爷们那桌过来的白祈安。
无数吃瓜的目光瞬间刷刷刷投注过来。
白祈安本是来向周芸敬酒的。依着礼,下了聘也算半个女婿了,这种场合,怎么着也得周全一番。
哪想刚走近,迎面就撞上林楚意,叫他一时乱了阵脚。
下午时,他没看清林楚意。
此刻在营地篝火的照耀下一看,全不是他心中之人的模样。
五官全没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