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自从上次一起吃过饭之后，叶慈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闻夜。

期间他回了一次家，那天正好是读书会，叶慈在学校里忙会后的收尾工作，一直到十一点多才到家。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客厅里残留的巧克力薄荷烟草的味道，心跳不自觉绑了热气球一样飘高，方丽华随即告诉她，闻夜十分钟前刚走。

啪——热气球破了，叶慈又坠坠地落了下来。

说不清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回了房间，叶慈不自觉点开闻夜的微信。

那天晚上的信息，确实他发来的。

[？]

一个问号，简明扼要地表达了他察觉到叶慈的异常。

但由于太过简洁，又有些责问的歧义。

每当脑海里尝试深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叶慈又会马上叫停思绪。

多想无益。

围巾也好，那个……意外也罢，都是自己想多了才自寻烦恼，其实在人家那也许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叶慈不想做那个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人。

胡思乱想没有结果，忧心忡忡也没益处。

与其浪费时间把自己搞得患得患失，不如抓紧用功。

离高考只剩下半年，她得投入学习才对。

这么冷静了几天，她心里倒真平和了不少。

许久没见，闻夜还是那个样子。

冷淡是他，缱绻是他，嘲讽是他，温柔也是他。

车里没人说话，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的姿势散漫又有点潇洒，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脸色淡淡的，貌似有点不苟言笑的意思。

最近家里的氛围比较平静，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久了，叶慈对秦继伟看顺眼了很多，有时还能在他身上看到一点点闻夜的影子。

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叶慈漫无目的地神游发呆，目光不知不觉飘到闻夜的大手上。

他肤色冷白，黑色皮质方向盘落在他手中的那一截莫名像件高贵的艺术品，甲床长而圆润，透明的指甲透着点健康干净的薄粉，指节微微屈着，骨骼分明，修长且没有一丝歪曲。

不像自己，因为常年拿笔的姿势不太对，她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就有点歪掉了。

叶慈想着，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她有点好奇，到底父母要是多完美的人，才能生出他这个模样来呢？

车子里开着暖气，出风口就在叶慈面前，不多久她就被热风吹得暖烘烘的发燥。

她并不是经常坐小车，尤其是闻夜的车，连上这一回也就第二次罢了。不知道怎么能把风向调开一些，试着碰了碰隔栏，唔，动不了。

算了，还是别碰了，万一碰坏了可不好交代。

叶慈刚收回手，身边人看了过来。

“热了？”

闻夜单手把着方向盘，空出的手不知拨动了哪个按钮，风速减弱，扇叶缓缓转向了一旁。

叶慈呆了一下。

闻夜勾唇，“看着我做什么，谢谢都不会说？”

他语气和煦，行为体贴。

莫名……好像有点过头？

叶慈忽而谨慎想，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接她放学？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半晌没听见人出声，闻夜侧眸，见她一副深思的严肃模样，笑了：“还不说话？你可够小气的啊。”

小气？

叶慈微讶地看着他：“……我？”

“那不然是我啊。”

闻夜一只胳膊搭在窗沿，手背贴着下巴，车窗外是茫茫夜色，不时有车灯的光亮一晃而过，短暂照亮他的侧脸，又迅速消失。

光影明灭中，他眼中似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你不就是气那围巾不是我挑的，直说呗。直说我再给你买一条就是了。”

他提起围巾，叶慈恍然明白了过来。

顿了顿，她收起怀疑，转回脸，低声说：“我没气。”

“还没？”闻夜轻哼，“没气不回我消息？刚在校门口明明见着我了却跟没见着似的？要不是我叫你，你是不是就准备一个人跑了？”

叶慈侧脸素白，一惯的安静温吞，平时看起来乖巧温顺，遇事还这样就有点消极不配合的意思了。

闻夜见多了这种类型，耐性不会持续太久，对叶慈又更短一些。

路口红灯，刹车踩得略急，安全带绑着人往前晃了一下。

闻夜干脆侧过身子，眼尾微微眯起，车子里的光太暗，让他的目光都变得深邃。

他加重了一些语气：“我本来觉得你是挺简单一人，怎么也这么别扭啊？”

叶慈说没气是真的没气。

她承认当时听许姣说那围巾是她挑的，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