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只要绷紧最后一根弦，冲击B大没有一点问题。偏偏你们现在的家庭情况又成了这样。我不是要置喙你们的家庭问题，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现在独生子女大多被宠坏了，很难与人分享，叶慈虽然平时内向了点，但我看得出，她不是个愿意伤人心的孩子。听说…她在转学来之前，一直是跟着妈妈长大的，心里大约很依恋母亲。”

闻夜沉默听着，没吭声。

班主任望了望他，似乎有些为难：“这些话我本来是打算跟叶慈妈妈说的，但现在她没来，我只能跟你说。”

“叶慈是个好孩子。”默了默，班主任叹息一声道：“你也不希望你当年的情形，再发生在她身上吧。”

闻夜眸子收紧，半晌，他掀起眼帘，沉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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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话已经十一点多了，整个高三只剩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叶慈站在走廊底端避风的地方，廊上没有灯，她又把自己缩在角落，安静得如同这夜里的冷空气一样透明。

她低着头，看着鞋尖上的污渍，很小一块灰色的痕迹，白天看起来很明显，晚上倒是没那么起眼。

黑夜果然是藏匿一切的好时机。

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叶慈身子都有些冻僵了。

她试着动了动右脚，大脑发出了指令，半晌，脚尖才迟缓地擦了擦地。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下雪的晚上。

那晚她也是这样，被冻僵在巷子里，是闻夜把她捡回去的。

这一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带她回家。

班主任将闻夜送出来，办公室的门打开，内里的光亮照亮了门前的走廊，暖意一触到冰凉的空气，立刻凝结。

“叶慈应该还在等你，快带她回去吧。回去再好好跟她说。”

“嗯，那我先走了。”

叶慈的位置离办公室大约七八米，她抬起眼，看见闻夜站在光里，黑色大衣的衣襟敞着，里头的白色毛衣看起来很柔软。他迎着光，表情意外的和顺。

像个三好学生。

跟从前的散漫桀骜截然不同。

班主任看起来跟他也很熟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办公室大门关上，闻夜对着门板站了一会儿。

叶慈心头微动，想叫住他，但嗓子被冻住了，发不出声，连嘴巴都张不开。

不远处，闻夜大衣挺括，他似乎要走了，夜色中，隐约看得见他肩膀有一个下沉的动作。

貌似是无奈。

袖口下，叶慈指尖动了动，喉间哽住，愈发发不出声音。

她藏在暗处，闻夜大约是没有发现她的。

等他到教室找不到她，会以为她已经先一步回家了。

然后…他也会直接离开吧。

她收回视线，慢慢低头。

这样也好。

她不需要再看见多一个人对自己失望了。

上身轻轻贴向墙壁，书包缓冲了身后的坚硬，叶慈靠在墙边，疲惫地闭上眼睛。

倏的。

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

“你还要在那站多久。”

叶慈眼睫一颤。

诧异地抬起眼帘。

闻夜侧过身，侧脸轮廓隐在暗色的阴影里，只依稀可见优越的下颌线条，眉眼立体却看不清情绪。

叶慈微怔，心跳的节拍变得紊乱。

他说：“要我过去请你？”

他看见她了。

叶慈眼眶发涩，眨也不眨地注视他的方向。

两人隔着不过十步的距离，他等着她靠近。

半晌没有动静。

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叶慈似乎看见闻夜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浅色的眼瞳在这样的夜里像一盏琉璃，那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看见的光了。

闻夜的手很大，五指修长，掌心里没有任何繁杂的纹路，只三条掌纹清晰而利落地摊开。

如水的月色，他轻易地接了一手。

叶慈睁大眼睛。

即便不能确定，但她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四指微微并拢，往怀里勾了勾。

闻夜说：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