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

听说凡间女子擅女红，楚湘湘自认为她已决心要与书怀安在人间相伴，那她应该学习些人间女子会的东西。她每日一得空，就会跟着张大娘学着女红。这东西学起来慢又复杂，可楚湘湘偏偏耐住了性子，学了下来。

“湘湘，学得真快，一点都不像是初学的。”

张大娘眼中流露出的赞赏，让楚湘湘有些害羞。为了尽快适应凡人的生活，楚湘湘在日常中几乎都不使用妖术，有时当她看着自己绣出整齐的针脚，都会恍惚一下，自己还是不是妖。

外头响起喜乐的声音，那高声的唢呐，将楚湘湘吸引到门口，张大娘也放下手中针线，上前凑凑热闹。

原来，是姓李那户人家，嫁女儿。过了一会儿，新娘被媒婆背了出来，风微微扬起新娘的盖头，楚湘湘只瞧见李家姑娘朱唇边皆是幸福的笑意。

“张大娘，这李姑娘嫁的是何人？”望着那抹幸福，楚湘湘脱口而出。

“隔了两条街，姓赵的那家人。那两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青梅竹马，如你和书公子一样，般配得很。”

张大娘见楚湘湘一直没有搭话，那目光痴痴的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面上也偷偷笑着，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能身着凤冠霞帔，嫁给心上人。

那喜的红落入楚湘湘的眸中，也落在她的心上。

“张大娘，若想成婚，需要什么？”

张大娘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自然少不了。纳采、问名...”

张大娘耐着心，说了好长一段，楚湘湘没太记住，她只知道凡人成婚，男子需彩礼，女子需嫁妆。嫁妆的话，楚湘湘这五百年所积，还算不少。可难就难在成婚还需双方亲属到场，她这边还好说，至于书怀安那边那恐怕想都别想。

“张大娘，若两人真心相爱，无需那些繁文缛节，难道不行吗？”

楚湘湘面带天真，言语间却是惊世骇俗。张大娘赶紧捂着楚湘湘的嘴，将她往屋里带。

“湘湘，你刚刚说的这些，可千万要不得。这女子若是无媒苟合，就是甘愿为贱妾。这无名无分的，以后要自己的儿女如何抬起头做人。”

“名分？”

书怀安曾经让自己给他一个名分，可现如今，似乎是他给不了。楚湘湘这厢发着愁，那女红也做不下去了，寻了个由头，就离开张大娘家，恰巧碰上了刚从学堂回来的李廉。

楚湘湘平日不太爱见这孩子，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个傻头傻脑的白衣女鬼。但她也明白李廉没有任何错，错就错在那些人心败坏的人渣身上。

“湘湘姐，你怎么今日回得那么早？”

“怀安哥哥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姐姐早点回去陪他，他才会高兴些。”

看着乖巧可爱的李廉，楚湘湘不自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对对，湘湘姐，也可以摸摸怀安哥哥的头，他肯定会更高兴的。”

“摸头会高兴？谁教你的？”楚湘湘看着一脸正气的稚儿，不禁觉得纳闷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

李廉说完，就进了家门，徒留楚湘湘在外头，那刚弯起的笑意，又默默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