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女皇陛下11

吃过晚饭后，明月让求妹带着来妹先歇着，叫盼妹跟着自己出了破庙。　　明月将盼妹带到破庙外的一处空地上，银白色的月光撒下来，将此地照耀得分外明亮，明月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茫然。　　明月没有替他解惑，只是说：“你闭上眼睛，不论一会儿娘做什么，你都不要睁开眼。”　　姜盼妹微愣了下，没有任何犹豫就闭上了眼睛。　　明月用手帕将草药叶子包裹好，一阵糅合挤压直到里头的叶片成为黏糊状，这才将帕子打开取出草药糊糊，将其一点点的覆盖在姜盼妹脸上。　　这时姜盼妹只感觉脸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清凉，又夹杂着些许刺痛，使得他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往后仰头，但他又想起了娘亲方才的话，便咬住了舌尖，哪怕眼皮颤得厉害，也强忍着没有睁开。　　明月看到他垂在两侧的手捏得死紧，就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慌张又害怕的。　　明月的声音柔和极了：“不要怕，娘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种草药，据说敷在脸上可以淡痕祛疤，不过落入眼里会伤眼，所以才不让你睁开眼的。我们就姑且试一试，每天都敷上一敷，看看到底有没有用。”　　姜盼妹没说话，就在明月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轻声问：“那，如果没有用呢？”　　明月毫不犹豫地说：“没有用也没关系，娘养你一辈子。”　　喜悦在姜盼妹心里蔓延开来，心口莫名甜丝丝的，让他觉得好像好不了也没关系，反正嫁到别人家去也是当牛做马，还不如一辈子跟着娘亲，照顾娘亲。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村里那些闲言碎语，想到了两个弟弟，上扬的嘴角慢慢地落了下来。　　太过于懂事的孩子，总是会想得太多顾忌太多，所以才会很难获得快乐。　　明月轻易地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吹了吹他脸上贴着的草药糊糊，看他醒过神来后才道：“盼妹，你还是个孩子，不用想那么多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娘替你撑着，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姜盼妹一怔，整颗心乱作一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爹爹只会嫌他做得不够多，祖母看他一眼都觉得厌烦，就连娘亲以前也只当他和弟弟们不存在……　　这时明月已经再次开口：“对了，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了姜家，那我给你们改个名字吧！”　　改名字这个想法是明月来到这个世界后便有了的，什么盼妹求妹来妹，就如同她以往那些位面听到的来弟盼弟欠弟一般，实在是难听又恶心。　　生男生女从来都不是孩子们能决定的，他们甚至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他们才是最无辜的。　　其实她连新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等着问小家伙们的意见了。　　姜盼妹差点儿就惊得睁开了眼，眼皮子颤动得厉害，声音里满是惊讶：“改，改名字？”　　明月点头，想着他看不到，便说：“是啊，改名字，我们以后会有新的生活，那你们也换个新的名字吧！我不会再生孩子了，也不会再盼望着有个女儿，我有你们三个孩子就够了，所以我希望你们的名字就如同你们的人生一样，是独属于你们自己的，而不是为了期盼某人的到来。”　　姜盼妹的眼眶有些发热，从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用来招妹妹到来的，不仅仅是他，就连两个弟弟的名字也是一样，他们都是不被盼望到来的人。　　可现在娘亲说希望他们拥有自己的人生，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名字。　　哪怕只是换个名字，可他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能换个新的人生。　　姜盼妹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蜜，他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又害怕脸上的东西掉下来，连忙把头抬起来扭到一旁去，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我都听娘的，只要是娘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明月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药渣，到底是没忍住揉了把他的脑袋，这孩子实在是招人怜爱。　　明月温柔地告诉他：“那以后你就叫姜行之，行之于途而应于心，娘希望你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出自自己的本心，而不是因为外面的闲言碎语，不是因为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想法和利益，娘希望你永远都是为自己而活。”　　姜盼妹的眼泪不自觉滑落，他刚想要伸手去擦，又顾忌着脸上的草药，又害怕娘亲误会他不喜欢新名字，一时间竟有些慌张地说：“娘，我喜欢，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道：“你别急，娘知道的。”　　姜盼妹，哦不，姜行之只要想到新名字，想到娘亲说的这个名字的含义，就忍不住开心，忍不住露出笑。　　等明月替他取下脸上的药渣，又拿帕子给他擦完脸，他还是闭着眼睛笑得一脸傻气。　　明月有些哭笑不得：“好了行之，你可以睁开眼了。”　　姜行之睁开眼睛，却是眼巴巴看着娘亲，红着脸哀求道：“娘，你可不可以再多叫几次我的名字？”　　男子在家从娘、出嫁从妻、妻死从女，这一生都不属于自己，而姜行之这个名字，是娘给他的名字，是这世上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行之行之行之，”明月连着唤了三声，这才招呼着儿子：“好了好了，以后娘还要叫一辈子呢，不急于这一时。走了行之，回家了，不然你的弟弟们可就要以为我们丢下他们跑了。”　　姜行之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即便他笑起来脸上还有些刺痛，可他根本就是止不住开心。　　这一瞬间他甚至都忘了去思考以后，也忘了那些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