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围江陵城
张宝相得手之后,还想要继续登舰作战,没料到被飞来的流矢射中,身受重伤,随着江水流走,下落不明。后来,李靖得知张宝相失踪的消息,心痛万分,且由按后分说。
文士弘一路狼狈逃窜,屯兵百里洲,命士兵安营扎寨,稍作休整,准备反攻。而荆门失守的消息传来,对文士弘无疑是当头一棒重击。荆门守将杨君茂将自己捆了起来,正在帐外请罪。
文士弘怒火中烧,让传令兵将杨君茂带了进来。
“杨将军,你是怎么回事?”文士弘双手撑在案上,满脸不悦,“荆门城高墙厚,如何会不到两日便丢了呢?”
“大将军,末将罪该万死,没能守住荆门。”杨君茂双脚跪地,重重地叩头,由于双手自缚,无法起身,鼻涕眼泪齐刷刷涌了出来,“末将本想自刎谢罪,但念在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江陵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就是这百里洲,末将便自行来此请罪,愿与大将军共进退。”
“君茂啊,你受苦了。”文士弘将杨君茂扶了起来,想到自己不也败了嘛,又如何指望他人不败呢,“也不能全怪你,只怪我们先前过于轻敌,没成想李靖敢冒雨出兵。你且与我讲讲,荆门是何局势?”
“来犯荆门的,是峡州的许绍。”杨君茂平复了心情,回道,“可奇怪的是,我始终没见到许绍的身影,是由许绍的次子许智仁做先锋,其长子许善为主帅。不知为何,前夜卯时将近,唐军突然变得异常凶猛,发了疯似的进攻,我军根本就抵挡不住,末将惭愧啊。”
“你说,没见到许绍?”文士弘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许绍这个老匹夫,向来都是亲自上阵,他没出现,那肯定是出了变故。”
“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杨君茂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听说,许绍在路上,由于颠簸导致旧伤复发,已经死了。也有人说,许绍病重,连夜回峡州治疗,恐命不久矣。”
“无论许绍怎样,与我而言是个好消息。”文士弘笑道,“他那俩儿子,本事没有许绍那般。若许绍真的有事,许善和许智仁决计不会想着来搞偷袭,如此一来,我们只需专心对付李靖则可。”
“末将,誓死追随大将军,愿听大将军差遣。”杨君茂郑重说道。
“你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文士弘问道。
“末将从荆门走脱后,沿路召集了被打散的士兵,聚得五千余人,现驻扎在百里洲北面的七星台,随时听候大将军调度。”杨君茂抱拳说道。
“李靖来势汹汹,不日便会追至百里洲,现我军共计不到两万人马,绝不是李靖的对手。”文士弘分析道,“为今之计,只有襄举国之兵,或许有望拦住李靖。我料定,李靖还会采取夜袭,这样,我再给你五千人马,给我守在七星台两岸,等李靖舰队一到,便以礌石滚木击之,阻止李靖通过,为我排兵布阵争取时间。另外,我再下一道将令,你命人传檄各地守军,拨兵来援。”
说完,文士弘手书一道将令,交给了杨君茂。
杨君茂接过将令,出了大帐。
李靖重新整顿兵马,将投降的梁军编入水师,收缴的粮草足够大军半月之用。听到张宝相失踪的消息,李靖站立船头,望着茫茫江面,心中不免担忧。但是,张宝相在清水江一战,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所有人都铭记于心。
李靖率领舰队,顺江而下。杨君茂依照文士弘的指示,将物料用舰船运往七星台,筹备夜袭李靖事宜。
然而,李靖却并未如文士弘所料,而是以快舰开路,在天黑之前便已赶赴七星台。其时,杨君茂尚未安排妥当,士兵正在分船转运物料。李靖当即下令,命前锋舰队冲击梁军。
杨君茂无奈,只好仓促迎战。梁军士兵还未来得及退至岸上,就被唐军前锋舰队冲散,溺水者众多。杨君茂只得且战且退,损失大半人马,退守百里洲去了。
李靖挥师直追,一路追杀至百里洲。文士弘正在百里洲部署兵力,见到杨君茂带着残兵奔来,心中顿感不妙。
等到李靖抵达百里洲,文士弘已经在浅滩开阔地摆好了军阵,用以阻挡李靖。
李靖定睛一瞧,这是战国时孙膑所创军阵,名为雁形阵。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
这个军阵的出现,让李靖不由得心生几分佩服,没想到在南方,还能见识到雁形阵的面貌。于是,李靖下令,所有部队且勿冒进,在距离梁军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再一次出乎文士弘意料,没想到李靖会停下脚步。不过,李靖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对于文士弘而言是件好事,给援兵的到来争取了时间。
李靖召集众将大帐议事,司马乣、薛耀祖、杜珏、包闯等分列而站。没有张宝相的身影,李靖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李靖提了提精神,问道:“诸位,可有人知晓文士弘所摆军阵名为何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