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要科举1
“娘,娘,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叫着,穿透乡间无人的道路。道路旁大树林立,只见一株樟木树下,有一身着褐青色妇人倒在路边,紧闭着双眼脸色发白。旁边,稚嫩的小姑娘见母亲紧闭双眼,眼皮动也不动,轻轻地推了推,不见有动静。
她骤然起身,跑到路中央,焦急地张望,初秋的午后没有阳光已有些许寒意,路上并无其他行人。
小姑娘只有在路旁折了一些干枯的叶子掂在妇人的身下,做好这些,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静静地在旁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道旁边林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寂静的初秋里突兀。
小姑娘站起身来,两眼直直盯着路口。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从林间窜出来,她舒了一口气。
还没等气顺下去,路口奔出来一个黑影,只见那斑斓的野鸡欲张翅飞起,却被突然跑出来的男人几块石头打倒在地。
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警惕地看着身着补丁衣服的壮士,同时将母亲挡在身后。
壮士手里拿着还拿着几个小石头,身后背着一把粗糙的弓背对着人,看样子是附近的猎人。衣着虽然俭朴,但样貌身材十分出众,补丁衣服也难掩其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挺拔。
此刻正上前躬身取他的猎物。
小姑娘走上前,屈膝向男子福了一福,“这位大哥,能否劳烦一下?我娘突发晕病在此,现昏迷不醒。能否劳烦你帮我送回家,我家不远,是离此二十里地的清水村。大哥送到以后,我家人会感谢一二。”
二十里地?不远?
壮士的脸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显得颇为冷俊。
将野鸡装入腰上的布袋,循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妇人躺在地上,妇人身下铺着芦苇。
壮士看着闭目的妇人,少顷,徐徐道:“既然你知道你娘有晕病,可知救助方法?小娘子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我有一把力气,然不好背着你晕厥的母亲回家。”
小姑娘为对方的拒绝犯了难,复又不甘放弃,小声恳求道:“我娘的晕病犯时,需要喝点甜水,吃些东西就会有所缓解,若大哥有的话,不妨施舍一些。如若没有,就劳烦大哥,何况,事急从权,我母亲和家里人不会有意见的。”
“这样——”壮士闻言打量这个不及他肩高的小姑娘,鹅蛋脸,白白的皮肤,晶亮的眼睛好似无所畏惧,即便母亲晕倒在地下,求人的态度也不慌张。
还有些大胆,盯着他的腰间毫不忌讳地直视。
他取下腰上的水葫芦,递给小姑娘:“小娘子不妨先给你娘喝些水,看看是否能醒来再说。”
小姑娘接过,也不客气,拨开塞子,取出袖中的手帕擦了一下葫芦嘴,走到母亲身边,用力半扶起母亲,将葫芦嘴放到妇人嘴边,缓缓倾斜。
妇人似有察觉,喝了一些水下去,呛了起来。小姑娘将葫芦放在旁边,轻轻地捶着妇人的背。
这么一折腾,妇人醒过来了。
小姑娘脸上带着欢喜的神色,道:“娘,你终于醒了啊?感觉这么样?”
“头还有些晕。”妇人有些委顿迷茫地问道,“乐娘,这里是哪里啊?”
“娘,这里离家还有二十里地。刚刚你晕倒了,我就把你放在旁边。是这位大哥给了水,你才醒过来的。现在你可以起来走路吗?”乐娘轻声地问。
“头还有些晕,我先缓缓。”妇人虚弱地道。
“这里有张饼,你吃一个。”壮士递了一个黄褐色夹杂着绿色的菜饼过来。
妇人要拒绝,乐娘接过,“娘,你这一天没有吃过东西,难怪晕了过去。你先吃了饼,就有力气走路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到家里人来寻我们吗?或是要等人背你回去吗?”
妇人本来有些不好意西,但比起要让人背回去,吃别人一张饼就好接受多了。吃了菜饼,又喝了几口水,觉得有点精神了。但很明显的是,这点精神不足以支撑她走完余下的二十里地。
而这位姓祝名乐的乐娘,正在心里疯狂吐糟,我滴个娘呢!早上让你吃点东西你不吃,到了女儿女婿家也不吃,在这名副其实的驴行时代非要节约逞能,看吧,低血糖又犯了吧?你这一犯不要紧,可怜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怎么才能将你送回家?这不是找事儿吗?
“乐娘,扶我起来。”被扶起的妇人勉力支撑住自己,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壮士救助。”
壮士笑道:“这位……婶婶,你客气了。我叫晏景和,是离这二里地晏村人。我看你似乎有些虚弱,走不了二十里地。如若两位不嫌弃,不妨在此等候片刻,我回村里找辆推车过来,送你回去。”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推脱的话就要说出来,祝乐看不惯自家娘的忸怩,连忙上前道,“那就有劳晏大哥了,我们就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