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成。
宋知瑜顿觉有趣,拿着笔晃悠悠走出船舱,祁颂忙追了出去。
只见她趴在船头甲板上,借着头顶月色清辉,临水照面。靠着仅存的理智,歪歪斜斜地给自己额上写了个大大的“王”。
随手把笔撇开,翻身躺在甲板上,喜滋滋地喃喃自语:“殿下,我可以许愿了吧……如果我也能像傅怀仁一样入朝多好,不甘心啊不甘心……祁颂,你可千万争口气啊…”
祁颂站在一旁,看粉雕玉琢的脸上浸染一抹酡红,就这么大咧咧地仰面躺着,睡梦中小嘴也是不服气地撅着。
弯下腰来,凝视了许久。
祁颂用袖口轻轻揩去了宋知瑜额前的红色酒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好。”
然后捡起一旁的笔,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五点,瑰丽动人。
*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越发酷热难耐。
崇华宫各院都用上冰块消暑纳凉,兰亭里青铜兽首的冰鉴里,正有丝丝寒凉之气逸出。
祁钰执扇端坐在书房闭目养神,四喜推门而入。
“殿下,暖房的小六子已经招了。他承认传旨那日确有人试图冒领,当时情形和那人样貌,一字一句都写在这供词上,已经画过押了。”
陪侍一旁的何晟眼中闪过欣喜,期待地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祁钰。
“是自愿画的押吗?一旦查证,这份供词是要供到御前的。”
四喜躬了躬身:“人已昏了过去,审讯的人帮了一把……不过字字句句皆出自他口,绝无差错。”
祁钰这才接过供词看起来。
眼角笑意愈深,随手甩给一旁翘首以待的何晟:“你这次终于还算有些用处。接下来,你觉得要如何做?”
何晟顿时有了几分底气:“自然是要先一步找到此人。等拿到他的供词,这一局殿下胜券在握!”
祁钰闻言面色一变,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宋家都是蠢的不成?已经出了一次纰漏,现在还把人留在家里等着你去找到?!若是找不到如何,难不成捏着这么大个把柄,还就一直闭口不言等下去不成?”
祁钰连声的质问呵斥,让何晟有些招架不住,强自定神还是开口劝告:“可是殿下,如今也都是我们的猜测。人政物证虽然都有,但说到底不够有分量……您现在把事挑破,只怕在陛下跟前难定胜局。”
一个小太监酷刑之下得到的供词,交给谁也不敢就此定罪啊!
何晟瞥了眼祁钰,神情激动,显然心急不已。
“殿下,此事交给臣去查,不出十日,定寻得那人踪迹线索,到那时……
“太久了!”祁钰已生出不耐烦的怒气,“老七现在今非昔比,尤其有那个宋珩,主从二人鬼主意一个比一个多,哪一次不是料我们于前,行动在先?十天,足够他们做手脚了!”
何晟一想也有道理,只是……
祁钰像是看出他心中纠结:“证人不够分量,那就再寻个有分量的不就成了?”
在何晟迷惑的注视下,祁钰当即修书一份,递给四喜:“送去清和殿,无比亲手交与郝全。”
何晟震惊在原地,想要阻拦而不得,慌着跪地请求:“殿下,郝全当日不肯说,如今就更不会为了帮我们说出来,您一定要三思啊!”
这条线索,是自己被祁钰冷落、被整个兰亭排挤那段日子里,艰难探听到的。这是他打翻身仗的唯一希望,听到祁钰要如此不明智地行事,何晟比任何时候都慌。
祁钰冷哼一声,缓缓踱步从桌后走出来:“何家到底是诗书传家,这谋略计策竟是一点根基都没有!郝全当日不说,一来宋家不会自己宣扬,二来那日宫中所去之人以他为尊,这才能顺着他心意掩盖下来。
如今我既已知晓,又怎会容许他知而不报?难不成,他宁可选择得罪我,而默默替老七守口如瓶?”
何晟瘦削的身体一颤,看向祁钰,一双丹凤眼晦暗不明。看不清其中思绪,只感受到阵阵彻骨之凉。
“殿下应当还有第三重意思吧。”何晟凝视了许久,缓缓开口,“此一事,同时抓住七皇子和太监总管的把柄。郝全愿不愿意,都要成殿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