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所以,种下此蛊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顾知亦继续诱哄,四目相对,他的神情温柔的不像话,“你想,若是哪一日你同我吵架了,你恨我恨的不行了,又拿我无可奈何时你该怎么办。”
简今安摇头。
顾知亦便教她,“你只需要伤害你自己,便是伤害我。”
只是,若真有那么一日,顾知亦绝对不会让她伤害自己。
无须再说什么,顾知亦看简今安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牵起简今安的手,将子蛊挑出让其落在她的虎口处。
通体雪白的蛊虫几乎是在碰到手背后,便一头埋入简今安得皮肤里。
“啊……”简今安吃痛,低呼一声。她的理智在此刻回归,“你做什么!我还没答应你呢!”
“晚了。”顾知亦漫笑,他挑起母蛊放至腕间搏动处。
可这次,母蛊入体的反应却和子蛊的平静不同。
反哺蛊奇特,从挑选到生长都有严格的条件要求。还是幼蛊时,子蛊便要吸食母虫的血液成长,为今后的反哺打下基础。
母蛊日夜被啃食鲜血,面对以鲜血养大的幼蛊是又爱又恨。
待幼蛊长大,两者便会被强行分开,再被分批次投入训练中。
母蛊会看着幼蛊被围剿,被打压,却不能与其同战,伤心痛苦下迸发出的激烈情绪方可成蛊。
看似简单的方法,实则却困难重重。
毕竟想要一个不懂事的畜生母爱泛滥,可不是易事。
母蛊看着心爱的子蛊落入别人体内,却不能与其一起,便将顾知亦的血肉当成了敌人,疯狂啃噬。
一口接着一口,一道接着一道。
新鲜的伤口不断增加,还未愈合的伤口更是不断流着鲜血。
直到手腕上血肉模糊,叫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母蛊将雪白的蛊身都胀成了令人胆寒的红色,这才一头猛扎进顾知亦的手腕中。
此时,顾知亦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条手帕,对着简今安微笑,“矜矜,我受伤了,帮我包扎吧。”
这个疯子……
简今安触目惊心,“你究竟图什么?”
顾知亦淡然,“或许是想博取,矜矜你的一点怜悯之心吧。”
今日有一分怜悯,来日就会多一分愧疚。
或者以后慢慢的就会变成一分疼爱。
只要有一分爱意,顾知亦就能将它变成十分。
旁人的眼光,顾知亦并不在乎。但简今安的失望的眼神,他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见简今安不接丝帕,顾知亦便任由伤口外露,快速流淌的血液让他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顾知亦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欢愉,他按住心脏跳动的位置,在那里有一个蛊虫正贪婪的吸食他的鲜血。
越是痛,他越是清醒,看简今安的目光就越是痴恋。
他想他是病了,否则怎么会觉得当下这段时光是上天恩赐。
上天垂怜他,他才能够找到那么多的术士,上天垂怜他,他才能顺利的将蛊置于两人体内。
简今安被他的疯狂吓到,“你真的是个疯子……”
“是啊。”顾知亦大方承认,只是他的眸中有股哀伤一闪而过,“所以,矜矜你可千万别丢下我。”
简今安手中的图腾还是被顾知亦一步步的诱哄下除去了,只是她在抚平空空的尾指的时候,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
翌日,顾知亦的赏封宴终于到了。
无星无云的夜里,宝华殿燃起了满殿的烛火,前殿走廊中幽深静谧,微光透过窗纱摇曳在地面上。
顾知亦穿着一身极黑的窄袖宽袍,从夜色中走出。
初阳跟在后头,“太傅,今夜您恐怕是要辛苦了。”
夜色与危险并肩,一队队金吾卫整装待发,他们的步伐轻稳,寂静的夜里让人觉察不出。
没了外人,顾知亦便卸下温和模样,“今日是你的大日子,辛苦的应当是你。”
其实从入京的那刻,这场较量就开始了。
帝王不仁,朝臣离心,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将一切情势扭转。
初阳无疑是最好的一步棋,是为他们心中那上不得台面的棋。
接下来的便是引导,将初阳的身世揭开在所有人面前。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鼓声突兀的在皇宫中响起。
鼓声沉闷,仿佛有种古老的神秘色彩穿透人心。
初阳停下脚步看去,月色中一个清瘦的女子身影,在高楼上不断跳跃起舞,“那是?”
顾知亦长眸眯起,眺望过去,“是登月楼的鼓。”
朱朝开国至今,登月楼的鼓声只响起过三次,可哪一次响起面临的不是战事告急,又或者是改朝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