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鬣狗形似狗,性暴烈,是可以和狼厮杀的。这地方又曾有过大量的腐肉,因此鬣狗出现在这,合理又不合理。
在简今安出发前,红袖命人将迷药下在她今日所穿的衣服上,这药除了让人全身疲乏神志恍惚,更是能调动起野兽内心的凶残。
若是简今安全盛时期,未必没有与这群畜生的一博之力,可偏偏她中药了。
简今安看着虎视眈眈的鬣狗,忽然悲从中来,“原来你竟这么恨我吗,恨到想杀了我。”
顾知亦啊,顾知亦,你可真是让人心寒。
简今安鼻目一酸,双眼慢慢的阖上。
时间并不会因为心中的难过而停滞,成群的鬣狗在无人的林中发出嬉叫声中,简今安带着无限的杀意一跃,跳下了车。
“呜~”从胸腔深处挤出呜咽声渐渐围成一个圆圈,简今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鬣狗。
“想当初我打僵尸的时候,你们这群畜生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头呢!”
没有武器,脚下的骸骨可做武器,没有力气可以咬破舌尖,让疼痛保持清醒。只要是能被简今安利用的一切她都做了。
鬣狗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满是獠牙的嘴中是浓重的腥臭味。简今安却如同罗刹般一棒一挥,招招直击鬣狗的要害。
简今安速度快的几近残影,她拖不得。
动静越大越能引来危险,她也不能输,一旦认输她的下场便如同这堆没有名字的骸骨,凄凉可悲。
周遭的鬣狗如同附骨之疽,杀了一个还有一个,简今安心里的战意全被调动出来,身上流淌的血都是热的。
到最后,她干脆赤手空拳的去挡着这群畜生。
欺她,辱她。
玩弄她,践踏她……
不,不该是这样,她的命不是草菅,不该任人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动静都戛然而止,再睁开眼是满地的荒凉,血蜿蜒成河,浓厚的几乎化不开。一如这漫天飞舞的树叶。
在这场厮杀中,简今安的衣衫浸满了血,变得沉甸甸的。她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一些力气,可她的脚步却不曾停歇,
她看着面前的岔路口。
往前便是回竹舍的方向,往后……
好像抉择是深深的执念,让人一定要探个究竟,如果是要杀她,究竟是为什么。
于某些方面来说,简今安一直很敢,她敢于直面困境,也敢于孤身去面对顾知亦。
毕竟愧疚的从来不是她,不是吗?
祁王的赏冬宴欢度彻夜,门房里面的靡靡之音响彻云霄,似乎在昭示着那些人的欢愉。
悲伤从来不会共通,即使亲人间也不例外。
顾知亦从温泉归来便一直饮酒,他来者不拒,无论是走鸡斗狗的纨绔子弟,亦或是趋炎附势想追随他的人。
他都不拒绝。
有宴的地方就有美人,在场的舞妓之中不乏心思活络之人,对她们来说这便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她们悄悄的想要靠近这位看上去寂寞的郎君。
此时的顾知亦似乎是热了,他的衣裳微开了半截。白玉的脸庞下是随着烈酒不断滚落的喉结,清酒一滴滴坠下,慢慢打湿了前襟。
他似乎有些出神,眼光直笔笔的盯着某处,常理知道这是他家公子醉了,因此担忧的上前一步,“公子……”
这声呼喊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顾知亦轻轻眨了眨眼,“那边如何了。”
是的,顾知亦知道红袖的计划,如她那般蠢货,又怎么能想到怎么去激发鬣狗的兽性。
鬣狗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必须是在感受到威胁之后。
如果说红袖杀简今安是为了争风吃醋,那顾知亦动手则是为了了断自己的感情。
他害怕有朝一日他会走他父母的老路,从相爱到面目全非,这一切不如停留在这儿,停留在简今安在他心中还不那么糟糕的样子。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会感觉到那么痛呢。
霁月清风的郎君头一次落了泪,还是因为感情,这可吓坏了常理。
“公子,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常理跪倒在地,“简姑娘她没有死。”
闻言,顾知亦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他就知道那些畜生根本伤不了她。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恼怒,顾知亦追问道,“为何,她没有死……”
常理哪看不出公子口是心非,他向前两步,压低声将一切说出。
听到简今安几次差点死在鬣狗的口中时,顾知亦眉头先是紧皱,手中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
可当后来听到简今安如地狱罗刹胜利的情形,他又忍不住轻笑。
但这到底不是他原先想要的结局。
罢,也罢,算她简今安命大吧。
听完一切的顾知亦神情微松,只是他眼带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