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惧之有

言伤欢宁。

欢宁见过点尘山中所有女弟子对大师姐的依赖，那时昀静师尊为了救先生，耗损不少修为，将点尘山中所有事务交由长睿管理，长睿阿姊事事井井有条，弟子们也都心服于她。

至于长谨，欢宁在上灵清墟时也只是去千隐山看望先生时见过他几面，但欢宁是先认识长谨的，初见便觉长谨是一位稳重的人，长风那般的信任他，他自然是良善之人，值得信任。后来她去千隐山看望先生时，曾见到一群师弟含笑望着长谨的背影，跟在长谨身后，十分自豪之模样，欢宁便觉长谨定是一位备受师弟们信任的大师兄，和长睿阿姊一样。

如今，他们的肩膀上是被妖魔虎视眈眈的上灵清墟，他们才二十多岁，应该也会觉肩上担子沉重的吧！但师弟师妹们那么信任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让师弟师妹们失望？但于二人来说，他们最不想让师尊失望吧！

长睿与长谨转身看向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双眼微红，但目光坚定，露出笑意来。

师弟师妹们都知他们最是敬爱师尊，只是因残局未了，便一直忍着，如今终于见到二人红着的双眼，不由心中长舒一口气，伤痛若是一直憋着是会受伤的。师弟师妹们擦擦面上的泪痕，伸出右手，握起拳头，眼中是誓死保卫神书派的决心！

众弟子道：“神书派，有我们！”

长睿与长谨看着他们，颔首点头，信任着他们，这更加坚定了要同大师兄大师姐一切守正卫道的决心！

欢宁悄声在慕乙耳边说道：“若我是神书派的弟子，今日在他们之间，定也会这般，只要跟在长谨道长与长睿阿姊身后，便什么也不怕了。”

慕乙轻轻拍着欢宁的肩头，看着欢宁的一双眼眸，温柔而疼惜：“在我身边，会怕吗？”

欢宁看向慕乙，陷在慕乙的眼眸中，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忘记了慕乙左髀上还有一个神君。

灵晔什么也不愿说了，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暗道：神书派的小儿啊，快来把我送回去吧！

欢宁看着慕乙，是永世不变的决心：“怕！怕离别。但也不怕，不怕生死。在上君身边，欢宁不惧生死，但是······欢宁怕离别，怕身不由己的离别，欢宁不愿与上君分别。”

欢宁发自肺腑之言，诚心之语，如她所言，在慕乙身边，她唯一怕的就是不得已的分别。

慕乙伸手拉住欢宁的手，将额头轻轻抵在欢宁额头上，二人咫尺之距，呼吸交缠，慕乙眼中是沧海桑田的誓言：“欢宁，若是不能在你身边，独自一人千百年又有何意义。生，则二人并肩；分，则尸首同穴。”

此誓言，亦是欢宁心中所想，却不敢启口的。当听得这誓言从慕乙口中道出，欢宁只觉心中满足，即便受天殛，亦无怨无悔。

灵晔睁开一只眼，见二人头抵着头，旁若无人，只好轻咳一声，欢宁听到轻咳声，立刻转头看向灵晔，慕乙心中满足，十分欢愉，未对他生气，反而还冲他笑。

灵晔瞧不得他那春心荡漾的憨笑，啧了一声，十分嫌弃，从前那般冷性子的一只狐，如今红鸾星动，笑意盎然，似是要把从前那千百年间不曾出现过的笑容一并补上的样子！

欢宁问灵晔：“神君可是伤势更严重了？”

灵晔实话实说：“这里本神君的伤势最严重，若是更严重那还得了，早昏过去了。”

欢宁又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伤势严重，身子没知觉，躺在这儿没人管便算了，还得听着两只狐狸憨气十足的蠢话，唉！

“神书派的小儿！送本神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