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小心配合着她的动作。
手脚开始乏力酸麻,她与孩子越靠越近,几乎就快摸到孩子的手了。
腰间突然被扯住。
绳索不够长。
殷陈浑身冰凉,心中一悸,不防被水流冲远,与女童越离越远。
看着水下那如同悬于一发的浮木,殷陈抬手解开绳索。
没有了绳索的牵制,她打了个旋,迅速往桥底滑去。
岸边桥上的人见她解开绳索,纷纷惊呼:“不要命了!”
她解开绳索的行为无疑是送死。
霍去病手紧握成拳,她想要通过桥洞。
而那抱着浮木的孩子也在这一刻被水冲着迅速顺流而下。
刹那寂静一片。
众人的心被紧紧揪住,停住了呼吸。
众人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死死盯着桥下看,心中明白水中两人几乎没有了生还可能。
只有那妇人哭声喑哑,几近昏厥。
殷陈往下扎了个猛子,沉入水中,她屏住呼吸,胸口憋得几近窒息,奋力向上露出水面,终于得以将胸口的憋住的气换下。
而那孩子此刻也松开了浮木,眼看着就快要没入桥下。
她奋力向前,手脚被树枝划开,时不时有滑腻的东西在光裸的脚踝边划过。
带出一片血红。
她拼尽全力,耳边是自己越发快的心跳声,双眼开始恍惚,在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晕厥的那一瞬,手终于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
一瞬后,孩童被她托出水面。
众人看到水中身影浮出水面时,瞬间松了口气。
“姑子,好样的!”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欢呼。
殷陈听到了人们的声音,她换了口气,不敢有丝毫松懈,将孩童和自己的手臂绑在一起,看准时机往最近的桥洞游去。
桥洞极狭,黑洞洞的,望不到头。
她没有犹豫,左手将孩子往上举高让她的脸露出水面得以换气,深吸一口气往桥洞钻去。
黑暗迅速将她吞没。
似乎又回到了梦境中,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有无数只手将她撕扯着,叫嚣着要她死去。
“这样漂亮的眼睛,可惜生错了地方。”
“闯闯,莫要睡!”
“为何你还能活着?死了不更好?”
“殷陈,求你,求你顺从他们,匈奴会将你杀了的。”
脑中不断回荡起了从前场景,她猛地咬唇,有坚硬的东西划过裸露的皮肤,涣散的意识被疼痛拉回。
下一瞬,视线豁然开朗。
殷陈松了口气,下意识将孩子举出水面,防止她再度呛水。
有官吏已经在下游水流稍缓处做了接应。
见她平安从桥洞通过,周围人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殷陈抱着孩童游到接应处,官兵将二人拉上岸。
有人瞧见她身上的伤,血色氤氲了一地。
“姑子!你受伤了!”
她此时只着了单薄的贴身中衣,衣裳内隐约透出淋漓血色和她苍白的肤色。
她甫一出水,方觉浑身寒凉,上下牙齿止不住磕碰。
忽然,一件带着暖意的衣裳,披在她几近□□的身上。
殷陈恍惚了一瞬,顾不得酸疼的右臂,拨开人群,跪在孩子身边,抬手捏开孩子的嘴,将脸侧向一旁,伸手往口腔内掏出些杂草渣滓后,抬手按压孩子隆起的腹部。
女童咳出一滩水,终于恢复了意识。
殷陈这才松了口气,那妇人抱着女童,给她磕头,“姑子大恩,李家永世难忘。”
她低头看孩童净白的面目,颊边一粒小小的粉痣,她连抬手扶起妇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摇头,道:“先带孩子去医馆瞧瞧罢。”
她拢紧身上的丝绸边缘绣云纹外衣,嗅到衣裳上熟悉的气息。
远山紫色的外袍罩在她清瘦身形上,已经洇湿了大片,而她整个人苍白如晨雾,一阵风来便会吹散。
殷陈的心蓦地一动,仰头举目,触及少年冷冽的目光。
霍去病就站在边上。
殷陈脸倏地一烫,身上好似被火烤着一般热了起来,只得垂眼看着簌簌往下滴水的发梢。
怎会被他瞧见呢?
妇人将自己的地址交给她,又问了她的住处,“姑子大恩,改日我必定登门道谢。”
便抱着孩子在官兵的护送下离去了。
殷陈撑着地,想站起身,可双臂酸疼得紧,已经使不上力,她无奈跪在原地,等着恢复体力,身下一片水渍。
霍去病走了两步,单膝跪地替她拢紧身上的外袍。
接着,他朝她伸出手。
殷陈怔愣任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