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探深闺
这阵雨就和冬日的雪一样,一下便没了尽头,一连几日的雨淅淅沥沥的不停,索性陶嬅无事便在殿内看书,偶尔出来赏雨,倒也惬意。
晚上,雨未见停,下雨天她身上惫懒,也想图个清,晚膳早早用了,洗漱好换了身薄绒橘色里衣,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胸前,烛灯在一旁打出暖暖光晕映在脸上,格外温柔。
她看的格外认真,以至于有人进了房间也未察觉,房间只有稀疏的翻页声。
那人逐渐走近,陶嬅眼皮未抬,只以为是方懿进来了。
可是许久她未再听到什么动静,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抬头,杨柏邑那双桃花含笑的眼睛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陶嬅惊坐起身,她四处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你怎么在这里?是怎么进来的?”
杨柏邑未答,上前拿起她手中的书,看了看书名,“《中尚子法》”
他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看这个,“长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喜读兵书。”他就着她一旁的位置做了下来,谁知陶嬅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立马站起身,离他两步之遥。
杨柏邑也不在意,他索性直接靠在软塌之上,冷佛檀日夜在殿中燃着,以至于任何地方都充斥着这个味道,倒让他觉得格外安心,像是回到滦州一般。
“世子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吗?”陶嬅冷着声,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杨柏邑翻着手中的书,侧头有些好奇的问:“长公主看这个难不成想领兵打仗吗?”
“兵者,心正齐国,齐者合家,散之则如沙砾;将者,通其万变之道,达四意,方能万胜。”杨柏邑轻读出声,他似有沉思,“看来长公主深有感悟,只是贵国如何算的上心齐,只怕都在为自己的利益争取。”
“杨柏邑!”陶嬅低喝道:“我大商朝中之事,何须你来议论。”
陶嬅抬手指着门口,似是警告道:“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马上离开本宫的寝殿,否则即刻命人前来捉拿,本宫让你有来无回。”
杨柏邑懒散的将书本扔在茶几上,他缓缓起身,看了眼门口,似是不确定的问:“长公主殿下何必生气,你确定让我从门口出去,你的女侍可都在外面。”
“还是说长公主想要和本世子坐实了私情。”杨柏邑眯笑着眼睛看着她。
陶嬅简直被他这幅样子气急了,堂堂滦州世子居然行小人行径,根本就是世俗无赖。
偏偏这个时候,一阵细碎的脚步越来越近,陶嬅惊恐的盯着那道口,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了。
方懿进来的时候,陶嬅松了口气,方懿不明所以,“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婢子帮您把内室的窗户关掉。”
陶嬅回首扫了眼,发现杨柏邑已经不见,可当她看向内室的屏风之处时,她的心有一瞬提了起来,“不用。”
陶嬅语气有些急促,以至于是一瞬间便出言制止,把方懿吓了一跳,眼里尽是不明,只觉得今日长公主殿下看起来格外反常。
陶嬅自知言语过激,于是缓下情绪,淡淡道:“你下去吧,本宫自己关就行了,无事便退下吧。”
方懿虽觉得今日长公主殿下有些不一样,但是触及她眼中寒厉,终是不敢有违,“是。”
陶嬅等方懿走后听到关门声,这才满含怒意走进内室,果然杨柏邑就在里面,他背对着她,仰着头看着前面的墙壁。
“世子闹够了就回去吧。”陶嬅在他身后冷声道。
杨柏邑盯着那墙面上的琵琶,许久他才回头,眼里多了几分正经,“闹?我为何要闹?”
陶嬅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杨柏邑继而转身看着墙面上的琵琶,许久声道:“我深夜来此,只是有一见事情要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听,我即刻就走。”
陶嬅皱眉,“什么事?”
殿内安静的仿佛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杨柏邑似没有听到,始终盯着墙面上的琵琶。
陶嬅脸上怒意更显,她直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杨柏邑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眼前的人。
陶嬅比他低半头,她秀丽的长发垂在胸前,身上橘色的里衣衬托的她身体玲珑有致,脸上更是卸掉了面具一般比往日柔和许多,就连动怒也多了几分真实。
杨柏邑轻笑一声,有意逗她:“你想知道,需答应我一件事情。”
陶嬅冷笑,“世子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这么值钱?”
“值不值钱我不知,但是对长公主殿下来说必然值得一换的事情。”他说的肯定,陶嬅抿着唇不语,她觉得他在炸她。
“就算此事事关六殿下长公主也无动于衷吗?”
陶嬅瞳孔微缩,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狠,“你若是再敢牵扯他半分,我绝对杀了你。”
陶如是是她的底线,经过上次一事,她绝对不会再让他动陶如是分毫,哪怕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