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巧的线索
昨夜的雨将空气都洗刷出洌冽的清香,整个长公主府都散布着雨后的清爽和花草树木重生的芳香。
院子里花草经过洗涤依旧摇摇挺曳,远远看廊下一个身影正浅浅的舒展着腰肢,看的出心情甚为愉悦。
陶嬅初醒,刚一番梳洗完毕,还未出房门便听得外间隐约传来的男音,“你们公主还没醒吗?”
“杨世子先去用膳吧,不必等长公主殿下。”那细巧颐趾的声音听的出着正是沁雯。
杨柏邑侧头笑看着她,沁雯目光闪躲有些生怯,那日阳华殿一幕已经成了她对眼前这人不可抹去的阴影,心知远远离着他才是对的。
遂俯身一礼便转身要推门而入。
碰巧这时候,房间门从里打开,陶嬅已经走了出来,杨柏邑听声目光投向门口,见陶嬅这才满含笑意道:“昨夜长公主睡得可安好?”
这话听得好似他才是长公主府的主人一般。
“杨世子想要说什么?”陶嬅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步前往正厅用膳。
沁雯见此自是快步跟了上去。
后院退去了女婢仆从,却要她来伺候这个世子,沁雯撇了撇嘴,她避还避之不及呢!
杨柏邑不以为然,迈步跟了上去。
早膳陶嬅向来喜淡,所以不过清粥一碗,素菜两碟。
原本沁雯是单独为杨柏邑备有膳食的,偏他就要和长公主一同食用,只好将他那份一并摆上。
不过刚摆上,陶嬅看着桌上那荤油的菜色忍不住蹙眉。
杨柏邑好似来者不拒,就要去吃时陶嬅喝住了他。
“住手。”
杨柏邑抬头看她,陶嬅反而看向沁雯,目光寒冽,“什么时候早上会吃这样的东西了?还不撤下去。”
她近日对她们真是疏于管教了。
陶嬅目光冷冷,沁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将桌上那些荤腥油腻的端了下去。
这回就连方懿都忍不住怒目于她,虽然杨世子算不得正经客人,也是暂住在长公主府的,吃穿住行应以礼而待才是。
杨柏邑见对面的人脸色不好,他眼里的笑意更甚。
“好好的怎么端走了?”杨柏邑看着桌上的菜色似有些的委屈,“长公主不会就叫我吃这些吧?”
“杨世子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吃太过腥腻的比较好。”陶嬅已然没了食欲,放下汤匙,轻拭了唇瓣,接着又道:“虽然本宫知晓事情急不得,但还是希望杨世子能够紧着些,毕竟夜长梦多。”
何况,单是刺客一事她就绝不会手软,既然陶如肃已经挑明了,她要真的不做些什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陶嬅起身,杨柏邑见状问道:“怎么?不吃了?”
“杨世子慢用吧。”
方懿扶着陶嬅出了正厅,东英慌慌张张的差点冲撞了,方懿挡在陶嬅身前,脸上染就一层愠色,“做什么慌慌张张,不怕冲撞了长公主殿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东英跪在地上求饶道。
“什么事?”陶嬅问。
东英缓了气息,这才禀告道:“长公主殿下,刚刚有人传信来了不久,大殿下府两个小厮抬了东西来,说是归还长公主殿下的东西。”
东英想到这儿说话都带着颤音,“那,那抬的是红巧。”
“什么?”方懿惊呼出声。
方懿侧目看向一旁的陶嬅,长公主对她说过红巧被派去做了旁的事,如今怎会被大殿下送来,且死了呢?
“信呢?”陶嬅沉目而问。
“在这。”
东英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条递了过去,陶嬅接过展开细细看了起来。上面写着:大殿下身后另有其人,私兵亦是。
陶嬅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她第一注意的便是私兵不是陶如肃养的。
另有其人是什么意思,陶如肃在替别人做事?还是他身后有人在帮他?
私兵亦是?那就是真的有人养,这个人不是陶如肃。那会是谁?陶如行?陶如柏?亦或是陶如渊?
陶嬅忽然有些混沌,如果不是陶如肃,为什么他家底全无,他做什么会这样的花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以为能抓住陶如肃致命的把柄,如果私兵他没有养,紧紧靠着暗吞献奉的事又如何能一招致命。
就算如此,她还是想不明白,既然陶如肃没有养兵,为何他的家底全空,钱都花到哪了?
陶嬅目光又落在纸条上,手指细细摩擦着上面的字迹,忽然她手指微顿,如果兵是;两个人合力一起养的呢?
陶嬅忽然觉得指尖一烫,下意识缩了手,纸条缓缓飘落在脚边。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府内亏空一事?只能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于是陶如肃负责出钱,那另一个人呢?养私兵的风险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