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今年的冬天应该是我出生以来最冷的一年吧。”十二月的尾巴不似小布偶蓬松柔软的尾巴绒毛,越靠近末尾,寒风就越刺骨。
云梨素来在冬天穿的都不多,单层毛衣套着短款的羽绒风,狡猾的风从衣服的下摆狂躁的往里钻。
从超市出来,还没个三米,她没完没了的哆嗦着。
“连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暂且都不能笃定无疑,天气预报也有差错的时候,谁都料到以后那么多年里的冬天会有什么变故呢。”
江殿站在风的来向,单手拿过小姑娘手中装着零食的塑料袋,将它和外侧手里的菜并在一起,“ 话别说太满了。”
“可不管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我们一定还能在明天相见,这就够了啊。”手上的负重转移,云梨呼出口热气,手搓着手,凑到唇边取暖。
“这样真的就够了?”江殿挑眉,表情不再如同此刻的气候一般冷冰冰。
“Emmm。”
云梨鼓着鲶鱼腮,沉吟了一秒不到,就被天马行空的粉红色幻想捅破了笑,“不够,人是贪婪的两脚兽,我也不例外,光是和你见面的话,远远不够啊。”
她捂住满是笑意的嘴,灿烂的不知足又从月牙弧型的眼睛里钻了出来。
江殿静静的盯着她看着,绯红的脸,通红的手,明明气温很低,在她的身边却自带感染他人的温度。
像春天,像夏天,就是不像冬天。
“高峰期不好打车,对面有个公交站,214和6路都能直达。”
一手是满当当的超市购物袋,江殿瞅着空气袅袅飞升的甜味白雾,余光内女孩注意力散乱在前方站台的方向。
他敛着眉,想假装淡定,但嗓子口莫名的痒意又让他止不住咳出了声。
比警报器都要有用,云梨敏感的侧过头,扯着他的衣袖口,关切到恨不得去当场考个医师执照:“感冒了?”
“没。”江殿偏过头,躲开她追寻的目光。
云梨不放心,垫脚触摸少年的额头,一面又四处张望着附近有没有药店。
彼时,她的手被轻轻挣开,然后反客为主,被捉住,被握紧,落入茫茫宇宙里的恒温星球。
“江殿,你……”云梨瓷住,少年人的手宽大,手背上的皮肤白里透红,骨骼与经络的流线十分漂亮,圈住她的手暖和得像个棉绒的大手套。
“快走吧,214路快到站了。”
江殿没有给云梨质询疑问的机会,他拉着她在热闹的商圈外慢慢走着,然后又是一个不经意,他日常习惯性的揣兜貌似致使现在,他将两人相握住的手一起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看上去,是多么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的口袋里真暖和。”
云梨跟着他的步伐走动,呆滞的视线逐渐被激烈的心跳声焕回了往日的光彩:“我取消方才说的话。”
“什么?”
江殿的耳垂泛着樱桃的红色,他握紧口袋里柔软到不像话的小手,不紧张是假的。
“一点都不冷,今年的冬天是我出生以来最暖和的一年。”
她踩着地面的空格,灵机一动,车站就在前方两点钟方向,方向并不遥远,“江殿,我们跑过去吧!”
“嗯?”
“不是说车次快到了吗?抓紧时间啊。”明明不是末班车,错过了也有下一班,她分明有别的意图,江殿还没有做出回答,云梨拉着他,朝着车站的方向奔跑而去。
迎面是刺骨的凉风,厚而如墨头发如麦浪翻涌,江殿没有任何的不情愿,事实上,云梨提出再奇怪的想法也根本不会奇怪。
因为她是云梨,是第一个以持之以恒的爱意为他的世界绘上亮眼色彩的人。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同一段路,同一个终点,同一个未来?
“你一点都不奇怪。”两人到达了目的地花不了一分钟,直达的214路像是吹哨而来的白马停稳在站台,一鼓作气坐上了鞍,迷离的夜色在车窗外缓缓的向后移动。
“你刚才说什么?”云梨喘着气,白皙的脸透着粉色的光晕:“或者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不记得了吗?”
江殿坐在靠近过道一侧的位置,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半个多月前,公交站台,那晚你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问过我,你的突然出现一定很奇怪吧。”
时间的跨度并不遥远,和江殿有关的每一个画面在记忆之海内清晰可见,云梨没有忘记:“我以为你没有听见。”
“如果我不说,你永远都可以当做我没有听见。”
“那你现在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窗外的浮光掠影分散在他精致俊朗的脸上,江殿默了默:“不想让你再因为我而否定自己,明明在很多人的眼里,你是无法被任何人取代的存在,可一旦撞上我,你示人的方式就变成了垂下的脑袋,温吞的话音,心弦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