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个国,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白眼狼。”
叶欢摇了摇手中的抹布,有那一刻,想塞云梨的嘴里,擦掉她尽是伤人的言语。
“你们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六岁那年的少年宫,你第一次上台表演,他当时还给你送过花的,后来……”
后来怎么了,云梨听听就罢了,吃饱喝足,困顿感又涌上酒精麻痹的大脑,她摆摆手,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这一觉又睡到了下午三点,酒精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与其说是睡觉,用麻醉来形容更贴切。
叶欢和圈子里的其他阔太约好了下午两点打牌,三点的家里只剩下了云梨一个人,她起身简单洗漱,换上素雅的连衣裙,头发自然的垂到腰际,衬得曲线玲珑曼妙。
家里没人管她的结果是她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被叶欢藏起来的车钥匙,自己开不了车,她索性叫了辆出租,出门散心。
“北城这些年变化还挺大。”
银白色的特斯拉出来跑出租,云梨坐在后驾驶位,安全带老实的系好,望着车窗外陌生的风景,她忍不住感叹道,物是人非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后视镜里的女生穿着简约,但那张脸精致漂亮,司机插话道:“听这话,小姑娘你是本地人?”
“是本地的。”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动作没动,云梨淡淡道:“但中途出了国,走了十多年了。”
“哟,那难怪你说变化大。”
司机来劲:“十年前的北城和现在的比起,差别还真不是一星半点,且不说市中有三座新的商圈平地而起,从前的写字楼也是经过了加盖扩建,才有了现在的气魄高度。
更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多少厂牌从国外引进,每一块广告牌都焕然一新,这座城,不知不觉间,摇身一变,更新换代,对于你这位久不归者,应该算是陌生到可怕吧。”
“无关紧要。”
云梨轻轻提唇,眼前向后迅猛飞速的风景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并没有太留念这里的一切,它再陌生,再繁华,再多的人流匆匆来匆匆走,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也是。”
司机似乎深有体会,妥帖的接过话茬,不让云梨一个人待着:“光是普通的一个人,活着就有够累的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拨出去关心旁的。”
“是这个道理。”
云梨少有的打车,身体经过昨天的摧残,疲惫感还没消失。
她靠在后车座,眼皮惺忪的打着群架:“师傅,往前开吧,开到路的尽头……不,等太阳下山,月亮出来,再停下吧。”
师傅憨憨笑了下:“小姑娘,你这是没地方可去了?”
“不是。”
云梨心理的线团缠在了一起,手忙脚乱,解都解不开。
她抬手,手臂盖在眼睛上,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是不知道去哪里,东南西北,每一方向都能走,但我做不出选择,只能麻烦你随便开了。”
“知道了。”
司机师傅滋着一口大白牙,人颇为憨厚老实,操着一口纯正的当地口音,他在脑海里计划了行驶路线:
“那就真的随便开了。”
最大的自由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没有地图的约束,没有交警临时变道的引导,特斯拉的车主上了高速后,一顿猛冲,人还贴心的做着讲解:
“我们现在走的是向开大桥,十五年前就有了这座高架桥,你一定见过,当然也不稀奇,但唯独这名字,我得好好跟你说说。
一开始也不叫这名,往前好几年,大约十年前?记不大清了,有人想不开,在这跳江自尽,这事儿后来闹到了网上,造成了不好的怂恿性传播。
后来,越多想不开的人受到影响,几乎往后的每一年都有人从这里跳下去,前两年,才正式改名了。
向开,也就是想开,希望那些逃避现实的人能在把着栏杆想自杀前的几秒钟,看到向开,能劝慰住心里自暴自弃的黑暗面。”
大桥两边都设置了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每隔着三十米,就竖着一块珍爱生命的牌子,红色的仿宋字体刺眼,云梨闭了闭眼,随口问道:“那跳江的人还活着吗?”
“活着,但大部分人是死了的。”
司机感叹道:“那么高的桥顶,江水也不平静,水再清却见不到底,能活下来的记录根本不高,那些跳江自杀的,没给自己留退路,一跳就能一了百了,而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也有二次来自杀的。”
云梨的心绪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害怕吗?”司机问。
云梨摇摇头,她深有体会。
若不是有跟芭蕾的线紧绷住她,说不定……
“我能明白他们,被生活,被命运逼急了,是狗也要跳墙的,何况是思维更复杂的人,心理问题比身体的疑难杂症要难治的多。
后者,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