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日做梦

窗户是打开着的。 空气中弥漫着来自山坡和田野里的清凉和湿气。 房间里的家具很破旧—— 一张木质的双人床，一台上世纪的黑白的电视机，一个立式的木质衣柜，一台老旧的电风扇。 这些都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到处弥漫着我童年时的记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童年的往事如潮水一般，在我的脑海里翻滚。 我刚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我惬意的梦境里，全都是一些童年时期的片段—— 我梦见母亲牵着我和哥哥的手，一起去镇上赶集； 我梦见自己在路上有些尿急，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尿尿，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尿在了床上，打湿了床单和被褥； 我梦见母亲将弥漫着尿骚味的被褥和床单拿到院坝里晾晒，并拿着一根棍子，在我的屁股上一阵猛抽，能体验到，她打在我的身上，却痛在了她的心里。 我梦见母亲给我做的红烧鱼，辣子鸡和回锅肉等，香喷喷的，急得我直流口水。 我梦见父亲牵着母亲的手，正沿着一条通往天国的路，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金碧辉煌的城堡方向走去。 “爸、妈你们要去哪里？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别抛下我啊……”我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起来。 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小宇，你这是怎么啦？” 我双腿一蹬，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做白日梦，而嫂子李秀琴站在床前，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嫂子，我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李秀琴摇摇头，说道：“我把午饭做好后，就上楼来叫你了，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 “这么说，你已经来我房间好一阵子了吧？”我皱眉一怔。 李秀琴轻描淡写地说：“也没多长时间，大概有10来分钟吧，我已经把饭菜摆上桌了，你快起床吃饭吧，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 “嗯，好的！”我应了一声，急忙跳下床，随嫂子一起下楼。 堂屋里的一张木桌上，摆了几个菜肴，还真如我在梦中的情景，嫂子做的这几样菜跟母亲做的一样—— 红烧鱼，辣子鸡、回锅肉和一碗西红柿煎蛋汤。 我一屁股坐到餐凳上，用筷子夹了几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色香味美，味道鲜美可口！ “嫂子，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跟我妈做出来的口味没什么两样。”我啧啧称赞道，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吃到这种味道了，心里是一阵温暖。 李秀琴坐到我对面，笑着说：“你哥经常在我面前提起，说你喜欢吃这几个菜，我就按照婆婆曾经的做法练习起来了。” “嫂子，你有心了！”我不无感激地说。 “没什么，你难得回家，这是我应该做的。”李秀琴莞尔一笑，说道：“对了，听说你结婚了，弟媳妇对你怎么样？你们俩的关系还好吗？” “我们离婚了！”我幽幽地问。 “啊？离婚了？”李秀琴惊声问道：“你们不是才结婚一年多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离婚了呢？” “她在外面有人了！”我简单地将刘露是如何出轨，我们又是如何离婚的经过向李秀琴叙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叙述后，嫂子劝慰道：“小宇，你与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离婚，并不是一件坏事情，幸好你们没有孩子，如果真有了孩子，那再离婚就麻烦了。” “你说得对，”我附和道：“不过，我有点不甘心，结婚后，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背叛我……” 嫂子替我鸣不平说：“有些女人就是贱，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满足……” 铃铃铃！ 李秀琴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口袋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我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刘露打来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小声嘀咕一句，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问：“刘露，我们不是离婚了，让你别跟我联系吗？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刘露厚着脸皮说：“杨宇，看你说的什么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不是关心你，才给你打电话的吗？” “你关心我什么？”我质问道。 刘露假惺惺地说：“听说，你昨天在辉煌集团公司门口打伤了天海集团公司董事长马天海的儿子马耀武，对吧？” 我没好气地说：“我打伤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也是啊，”刘露不以为然地说：“是没有是关系，主要是我听说警察正在四处通缉你，可是……” “可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刘露大言不惭地说：“听说你不仅打伤了马耀武和他的保镖，还砸坏了他那辆兰博基尼轿车，他们准备向法院起诉，让你赔偿一笔巨款，为了保住我们结婚用的那套房子，你还是将我们结婚用的那套房子过户给我吧！” 我怒声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少他妈的打那套房子的主意，我就是让法院拿去拍卖，也不可能把房子过户到你头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等着瞧吧！”撂下这句狠话后，刘露主动挂断了我的电话。 李秀琴对我和刘露的通话内容听得真切，有些担心地问：“小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城里闯祸了？” “是的，”我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向她叙述了一遍之后，说道：“我这次回石板田村，一方面是送苏雪回家，另一方面，是回家躲难的，就是怕给你添麻烦，连累到你。” “有什么好麻烦，好连累的？”嫂子安慰我说：“小宇，你放心在家里呆着好了，嫂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