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

洪七公终于肯教郭靖武功了。　　那么到底是黄蓉想让洪七公教？还是洪七公自己想教？　　以前阅读时从来没这样思考过，把主人公的武功提升了不好吗？　　可是郭靖和黄蓉两小无猜，玩得正高兴，好像都忘记了学武这件事。　　再说了，两人游泳，还游到对岸去，对了，这件事应该是有生活原型的，以前上海是举办过横游黄浦江的活动，老上海都知道。　　那时候金庸就算不住在上海，也风闻过。　　然后郭靖和黄蓉还一起吃炸鸡，游过大江，吃炸鸡，不是吃烤鸡，这还不幸福吗？　　烤鸡还不用本钱的。　　都没提武功的事，而且两人也没碰到需要武功来应对的情形。　　只是这么一捋，洪七公岂不是黑吃黑来着？　　黄蓉得到那只烤鸡，并不是什么合法手段，她愿意分给郭靖，那是她的事儿。　　可洪七公横里插一脚，他也要吃，这不就是黑吃黑？　　只不过洪七公比较讲道理，懂得黑道规矩，他要的是能吃，也愿意交换，而且赔本的是他，占便宜的是郭靖和黄蓉，这么一来，谁还愿意跟他计较？　　巴不得这种事儿多一点才好呢！怎么我就碰不到的？就会这样去想的。　　原文是——郭靖吃了一惊，真想不到他轻轻一推，有这样大的力道。洪七公道：“这棵树是死的，如果是活人，他当然会退让了。学这么一招难就难在使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你一招出去，喀喇一下，敌人就像松树一样完啦。”　　当下把姿式演了两遍，又把内劲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道，仔仔细细解释一通，虽只教得一招，却费了一个多时辰功夫。　　郭靖内功根底极好，学这样掌法简单而功劲力精深的武功，最是投其所好，一个人苦苦习练，两个多时辰后，已得大要。　　洪七公道：“那女娃娃的掌法虚招多过实招数倍，你要是跟她乱转，那非著她道儿不可，你再快也快不过她。你道这一掌是真的吧，她偏偏是假的，下一招眼看是假的了，她出你不意却给你来一下真的。”郭靖连连点头。　　洪七公道：“所以你要破她这路掌法，唯一的法门就是根本不理会她真假虚实，待她掌来，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你给她来一招‘亢龙有悔’。她见你这一招厉害，非回掌招架不可，那就破了。”　　郭靖道：“以后怎样？”洪七公脸一沉道：“以后怎样？傻小子，她有多大本事，能挡得住我教你的这一招？”郭靖不敢再问，拉开式子，挑了一颗特别细小的松树，学著洪七公的姿势，对准树干，呼的就是一掌。那松树晃了几晃，竟是不断。洪七公骂道：“傻小子，你摇松树干什么？捉松树鼠么？挡松果么？”　　郭靖被他说得满脸通红，讪讪的笑著。洪七公道：“我对你说过：要教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你刚才这一掌，劲道不错，可是松树一摇，就把你的劲力化解了，你先学打得松树不动，然后再能一掌断树。”　　郭靖大悟，欢然说道：“那要著劲奇快，使对方来不及抵挡。”洪七公白眼道：“可不是么？那还用说？”　　郭靖当下专心致志的练习，起初数十掌，松树总是摇动，到后来劲力越使越大，树干却越摇越微，他知道功夫已有了进境，心中甚喜，这时手掌边绿已红肿十分厉害，他却毫不松懈的苦练。洪七公早感厌闷，倒在地下呼呼大睡。　　洪七公教得很详细，把要点都教了，那是很诚心在教。　　尽管看着还是有疑窦，不觉得洪七公太会教了吗？怎么教，怎么纠正，他都很娴熟，不是早就备过课，有腹案了，就是没事经常教的。　　总之不像是临时起意，用武功来交换吃的。　　不然不会系统性与耐心兼备，那简直就是文理结合，逻辑与感情并存。　　没有好几年的教学经验，怎么可能这样去教呢？　　可洪七公在丐帮不怎么教学的，他是当作奖励手段，偶尔才教一两招，而且教得还像是在摆样子，吓唬人可以，真正对敌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怎么会对郭靖特别偏爱呢？不是说他傻头傻脑吗？难怪要黄蓉走开，只怕是忌惮她是黄药师之女，洪七公这点心思未必瞒得过黄药师。好，明天继续。　　2021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