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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清觉得这没什么。

相反她对张老师的经历十分感兴趣。几个人逛了一圈之后终于坐下来的时候，赵书清就忍不住向张老询问：“老师，您为什么会关注我们的呀？”

张老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你们一开始在网上发视频是为了什么呢？”

赵书清老实巴交的回答：“为了能吸引别人来加入我们。”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

张老笑着点头：“这就对了，我就是被吸引来的其中一个。”

赵书清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做视频的初心就是为了宣传信安村，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他们，但是她真的没有期望自己能够一开始就吸引到向张老这样堪称泰斗的人物来。

她嘴里喃喃：“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张老先生笑着问她：“这有什么可惊奇的呢？”

“您毕竟是一个名人。”

“名人也是人啊。”

赵书清抬眸和张老眼神对视，和蔼的老人一脸平和：“名人的名都是外界附加的，不管什么样的人本质都是人，既然是人，就都会有自己的情感，我被你们吸引了，所以就过来了，这和我是否有名都没有关系。”

赵书清有点茫然，她生涩地眨了眨眼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没有见过那样的人，所以好不容易见到了，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会不由自主地望而生畏。

“可是，”她开口，嗓音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有点含混，“向您这样的人太少的，大家都会觉得有些人就是生来高贵的，像我们这样的都是死脑筋的蠢货。”

李清月就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听见这句话她有点难受的低下了头。

许自清在旁边补充解释：“张老，主要是最近我们这里发生了不少事，书清她有点钻牛角尖了。”

张老并没有在意赵书清的低迷，相反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温润平和：“那你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吗？”

赵书清有点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张老继续温和地引导她：“那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因为我想要做。”

“那你希望做成什么呢？”

“我就是希望大家都可以慢下来，不会因为所有人都很忙碌就感到心焦，我希望大家能够享受生活，而不是在小时候因为学业发愁，长大后因为工作发愁，成家后因为孩子发愁，年老后因为养老发愁。我就是希望人这一生总能有幸福地时刻，不是片刻欢愉，而是持久的长期的稳定的安宁。”

张老细心地听着，随着赵书清的话越说越多，他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喜悦，看赵书清停了下来，他又继续问：“这不是很好吗。那你为什么会感到茫然呢？”

在张老温柔包容的嗓音里，赵书清忽然就感觉有点委屈，她的鼻头有点发酸：“因为我根本没有做到这些，我根本没有能力做到这些，就是一场舆论及足够我焦头烂额好几天，就是一场投资，就足够我看清自己的无能。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信安村的人还是会走光，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安宁。”

像是在诉说自己内心最大的恐惧，这些话赵书清平时都藏在心里，许自清知道赵书清有时会萎靡不振，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赵书清原来这么消极。

李清月看向赵书清的眼神满是心疼，坐在这里的四个人里，赵书清是待在信安村最久的人，其他人都是被赵书清吸引过来的，但是如果没有赵书清的话，他们也可以过上很平淡的生活。但是赵书清不一样，她几乎就是把自己的人生压在了这场事业里，废寝忘食。

李清月看过赵书清半夜伏案写教案，看过赵书清每次在去完首都开会之后连夜写报告，她用心琢磨如何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她由衷地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平和下来。她会为受伤的流浪小狗哭泣，也会在被装成乞丐的骗子骗后一边叹息一边说：“挺好的，至少不是真正的苦命人。”

赵书清曾经给自己算了一笔账，刨去命运里可能会有的天灾人祸，如果只是一个人生活的话，她完全不需要那么高的收入，五谷杂粮，四季三餐，一个并不繁华的小村小镇，一间并不豪华的小屋，她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她需要人气滋润。有人情的地方住的才舒适，当身边人都是一群为了金钱奔波的人，她伫立在来往的行人中，只觉得孤单。

出于逆反，赵书清对于城市生活产生和堪称厌恶的心理，她讨厌里面的灯红酒绿，讨厌里面的川流不息，讨厌里面的社会精英们来来往往穿行在高楼里俯视睥睨着楼下的芸芸众生。

她最讨厌的就是浮华的商业世界，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事实上，这次的投资事件对赵书清的打击远不止表面上的那么小，这场事件让赵书清开始怀疑自我，是不是一切都必须要拿金钱来衡量才是能够这个世界上过得好的唯一标准？

她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