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前逃，其他来看热闹的弟子更一个个窜得比兔子还快。

“那之前你有见过一个看着不太好相处和一个一脸好说话的弟子吗？”

弟子努力回忆，“想不起来。太乱了，都只顾逃命去了。”

俞绵绵抿紧了唇。有她给的符，两个弟子至少能抗一阵子，再不济，瞬移符和隐身符多少也够他们折腾一会儿。

“啊，听说即墨家的要捉弄个臭脸弟子。”弟子絮絮叨叨，“不过那人也姓即墨，世家嘛，人一多就容易看不顺眼。”

即墨家那小孩儿？大弟子整天板着张脸，她这师尊都不太好和他打交道，摔破了头都不带皱眉的。关心都无从关心，俞绵绵轻叹一声。

越深入树林，光线越发昏暗。树干飞溅点点干涸血迹，却不见尸身，稍高些的枝上挂着点碎肉和染血布片。弟子说个没完没了，跌进泥坑，成了个泥人，还得拎块搓衣板去洗衣的事都翻了出来。

俞绵绵按上他缩起的肩。弟子咽一口口水，“我应该没记错啊，那歪脖子树我还扶了一把来着。”

“你没领错路，只是我们可能被盯上了。”弟子先护到身后，俞绵绵巡视四周。林子暗得有些过分，几乎看不清前路，黑漆漆一片，如林中巨兽大张着嘴，就等一无所知的人送上门。

一两声扇翅声由远及近，来回飘荡，仰头上望，却只见枝叶深深浅浅的黑影，密不透光。俞绵绵移转目光，余光里两点猩红忽地闪现，她按下弟子的头一齐闪身躲进及腰草丛。

“长……”俞绵绵抓着弟子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竖起食指示意安静。弟子一双眼瞪得圆溜溜，自觉双手捂嘴，狠狠点头。

扑扇翅膀声并未停息，两只、三只……十只……，俞绵绵手探入草丛。草叶轻微晃动，如同被风吹拂，却纷纷倒向两侧，开出了一条小道。尖锐呼啸响起，俞绵绵加大力度，手猛力往下压，隔断了那东西的凄厉嚎叫。

她拉着弟子就跑。那东西的叫声已经传了出去，距离太近，其他的听到动静很快就会追赶过来。

跑了一段，俞绵绵脚步顿住，那些东西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数量更多，头顶枝叶堆叠处露出猩红兽瞳，草丛里也隐约红光闪烁。

点点猩红接连亮起，在幽暗林间无比显眼。俞绵绵掌心符文放大，盖上两人。扇翅声连绵不绝，自耳边划过，甚至偶有撞击声响起。

俞绵绵压低弟子不住抬起想看看情况的头，她都有些浑身发凉，这弟子看一眼怕得跳起尖叫，这屏障就白费了。

漆黑泛蓝的鬃毛因压低飞行而倒向颈后，头顶毛发稀疏，猩红竖瞳几乎占据尖脸的一半，像经过猛力挤压，颧骨被迫上移，眼珠凸出的扭曲人脸。

那东西肉质翅膀满布细碎绒毛，后爪弯曲且锋利。腐臭混着血腥气萦绕鼻下，俞绵绵仔细打量四周，那泄露出去的一丝短暂嚎叫，惊动了一大片怪物，齐齐飞往他们来的方向。

她尽量压低身形，屏息，让弟子合掌捂住口鼻呼吸，减少动静。

“搞什么，吵成这样。青蝠呢？”

视线小心穿过草茎间隙，两双长靴就停在不远处，草丛相隔。

“那种两边不讨好的杂种小子哪值得留意。”

长靴调转了个方向，踏过湿软泥土往草丛外走去，无意间压弯几簇草。远处景象微微露出一角，数十魔族把守林间，身后林中隐约有人影晃动。一高大身影尤为显眼，浑身笼罩一股不详的气息。

那些东西已经飞远，草丛狼藉，一片东倒西歪。俞绵绵十指扣地，稳住气息，收回打量远处的目光。视线再多停留一息，说不定就要被发觉。那弟子维持伏地的动作没敢动，背汗湿了一大片。

俞绵绵手刚伸向弟子，一双猩红兽瞳就自他身后闪现，黑影弯腰笼下，几近一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