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河豚宴

夜，金陵沈家酒楼。　　贾琥的亲兵已经把这里层层封锁。　　整个三楼更是清扫一空，只留下一个雅间儿。　　“大老爷，二老爷，请。”　　贾琥恭敬的将贾赦和贾政请入房中。　　贾赦打量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捏着胡须说：“早就听闻江南水乡之河豚宴乃是天下一绝。只可惜惊中厨子多是北人，这河豚又是剧毒之物，却无人敢做这河豚。”　　“今日倒是能饱一下口福，好好品尝一下这人间至味儿了！”　　河豚鱼肉味腴美，鲜嫩无刺，民间素有“不吃河豚，焉知鱼味”之称。　　但同时鲜美的鱼也有着剧毒。　　每年因食用河豚而死的人不知有多少。就算如此，也架不住老饕来此拼死享用。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阳春三月、清明前后，是河豚最为肥美之际，可惜错过了这个季节。不过对于贾家这样的权贵来讲，只要想吃就不存在吃不到一说。　　等贾赦、贾政、贾珠三人落座后，贾琥方才坐下：“小二，可以上菜了。”　　而后贾琥笑着说：“二老爷，且尝尝这家河豚味道如何。若做的好吃、便在这杜家招上两個厨子随咱们一起回京。”　　“以后若想吃只需遣人将河豚捞来即可。”　　贾珠笑着摇头说：“琥弟不需如此，京城并非没有名厨。只是吃这河豚主要就是吃一个鲜字，这为了三两条鱼而花代价运输，实是不值。”　　“且河豚有剧毒，偶尔一次解解馋便罢了，常吃怕是要出事的。”　　贾琥无所谓的说：“不过些许银子而已，大不了让我手下亲兵运输。老太太和林妹妹都在这江南生活好长一段时间，这招两个江南厨子，也好了却他们思念之情！”　　听此贾政方才恍然说：“我自幼便在京中，却是忘了母亲是在这金陵长大的！未考虑母亲胃口！若非刚刚琥哥儿点醒，却是违了孝道，此举实是不该！”　　贾赦对贾政的说辞撇了撇嘴：“老二，老太太又没提过这事，你又何必给自己扣这不孝的帽子。”　　“不过琥哥儿说的对，这厨子应当多请。”　　又聊了几句闲话之后，贾琥方对贾政说：“二老爷，这次侄儿押囚犯入天牢的时候，那两江总督张勋一之女却是交代了一件事儿。”　　“说是寒山寺有张勋一谋逆造反的重要证据。”　　听贾琥这么说，贾政的眉头瞬间皱起，和贾珠对视一眼后问道：“琥哥儿，你说、寒山寺有重要的线索？”　　贾琥点头，随后疑惑道：“莫非二老爷知晓其中隐情？”　　贾珠开口道：“这还要从这些盐商家中查抄的账本说起。这些账本中，每户盐商每年都往寒山寺中捐赠三百万两银子，本来我们没有多想，但经琥弟这么一说……”　　贾赦则是冷哼一声说：“要我说，这些和尚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不事生产，整日里就知道吃斋念佛，每个寺庙良田少说千亩，却豪不纳税，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贾政则是皱眉道：“大兄慎言！”　　“不过经琥哥儿这么一说，寒山寺确实有蹊跷，却是要好好查一查了！”　　贾琥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说：“大老爷、二老爷……此番天子派遣我等来江南稳定局势，而偏偏宫中跟来的那两位却根本没有要与咱们商量的意思。”　　“我看或许这江南还有别的猫腻儿。”　　就在这个时候，店中的伙计大喊道：“各位官爷，菜来了！”　　贾赦则是一抬筷子说：“先吃饭，等吃完再说这些公事，免得扰了咱们兴致。”　　贾琥点了点头。　　上来的是四道开胃凉菜。　　分别是河豚冻、河豚唇、凉拌河豚皮与生片河豚肉。　　而跟随来小二一起来的则是这杜家酒楼老板的小女儿，由她为众人介绍这河豚的吃法。　　仅是这开胃小菜，就让四人感慨连连。　　味道之鲜美，实是让人铭记难以忘怀。　　而后，就是红烧小河豚、油炸河豚肉，以及一道河豚为主做的汤“龙游四海”。　　前三种各有风味，而最后一道汤点，河豚反倒是成了配角。　　这汤是由辽地奇珍飞龙鸟伴随着河豚骨一起熬制的高汤。　　其后就是河豚的皮、花胶、瑶柱与刺参。　　汤饮一口回味无穷，而里面的各食材也是各有独特风味。　　而后就是四支小铜锅被端了上来，点燃下面的鲸脂油，香气扑鼻，里面用菌菇熬的汤也是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这小锅子是用来涮河豚片儿的。　　薄薄的鱼片儿往这汤中一滚，捞出来后直接吃入口中，鲜香四溢。　　最后，就是最为危险的一道菜，河豚肝。　　这河豚肝是河豚身上最为鲜美的地方，同时也是最毒的地方。　　吃之前，必须用将近百种草药熬制的药水中浸泡解毒。　　在吃之前，又由这位杜姑娘取刀各切一小块吞入腹中。至宴席开始到结束，见她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后，贾琥等人方才敢食用。　　这搭配河豚宴的则是江南的梅子酒，在冰窖中取出，还有丝丝凉气，正适合这酷暑引用。　　待用完餐，屏退人后，贾赦方才端着茶开口道：“酒足饭饱，可谈这公事了。”　　贾琥思量一二后开口道：“大老爷，我怀疑宫中那两位，稳定江南局势是假、追查废太子余孽一事为真。”　　噼里啪啦。　　茶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贾赦脸色瞬间青了下来。　　贾政则是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问：“琥哥儿，你是怎么知道宫里那两位是查这件事儿的？”　　贾琥微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