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瞰马场一角，此处马场是皇家猎场，每年秋猎，皇家贵族围聚在此，纵享欢乐。

三人闲聊一段，吃了几杯茶，缓和了一下。

岑亚牵来两匹驯良的稚马，扶着两位姑娘上马，牵着绕小马场慢慢散步，以适应骑马姿势。

李不言倒是快活，已驾着黑骏又往山林奔去。

“鸿钧真是……方才回京三天，又坐不住了。”谢婉儿敛袖捂嘴轻笑。

裴鸢杏双手紧握缰绳，全身僵硬，口唇紧闭，眉目紧张，丝毫不敢往他处看。

“殿下放轻松罢，稚马温顺，不会轻易叫你摔跤的。”谢婉儿转头又笑她。

听罢，裴鸢杏夹紧了稚马肚子，伸出一只手去摸它还未长全的鬃毛，上半身仍旧僵硬不已。

不一会儿，李不言纵马返来，手上多了几颗嫣红的野草莓。

远远的，他往两姑娘抛来，谢婉儿轻易接住了，裴鸢杏不敢倾身接住，让岑亚接了两颗，又递上来。

“哈哈哈哈，殿下，稚马有这么可怕吗？”李不言拉着黑骏围着她踱步转圈，嬉皮笑脸道。

“将军莫要戏弄殿下了，殿下身子不好，想学骑马也要慢慢来，不可一蹴而就。”

“今、今日就先学到这里罢。”裴鸢杏脸色惨白，叫岑亚牵停了稚马，俯下身，攀着马脖子，颤颤巍巍抬腿要下马来。

李不言勒停马，翻身下来，上前扣着她的腹部，一把抱下马来。

“此马可还算温良？”

双脚着地，她总算放松地舒出一口气，敷衍地点点头：“温顺温顺。”

李不言拍拍马头说：“以后它就是殿下的坐骑了，殿下给赐个名吧。”

她回头瞧了它一眼，随意说道：“就叫‘长欢’吧。”

“长欢？潦草了些，殿下赐名便这般叫吧。”李不言摸摸稚马耳朵，又唤了几声它的名字。

裴鸢杏抬脚往风云亭去。

这边山草常有弼马者扫除，此间春意甚浓，却有一枝红杏探入亭台乌檐，妆点春色，方才咳嗽着进来，手忙脚乱的，没注意到这端。

谢婉儿和李不言先后进来，两人俱是没发现这端春景。

丫鬟备好了茶，裴鸢杏猛灌一杯，缓了慌张之色。

“这边山间春意盎然，殿下今日兴致却不高，这是为何？”李不言谈说。

三人此时面向马场另一边，山林花草生机勃勃，红红火火般的牡丹、杜鹃、杏花、桃花、樱花争妍斗艳，目光所到之处，直叫人挪不开眼睛。

“红杏入檐来，却也吸引不住将军的目光，将军觉得，红杏当如何？”她纤纤细手往上方一指，把两人的目光都引过去，瞧那婀娜多姿的杏花。

“我方才没注意，现才发觉，小小一枝，却也惊艳无比。”李不言仰头端详一番。

“要当真惊艳，应是会被弼马者发现并除去，怎还会遗留至此？”

旁边候着的一个弼马者听罢，连连求着恕罪：“奴才一时疏忽，未发觉这端乱枝已攀进屋檐，请殿下恕罪。奴才这就带人来除尽它。”

说罢，便要往马场那处去。

李不言抬手制止道：“罢了。这小小枝头，却开了三大朵杏花，生龙活虎般，除了却也可怜，留着罢。”

谢婉儿抿嘴轻笑：“不过是一枝红杏，不必大动干戈。现在青汁味浓郁，应是今日清晨方才除过一遍乱枝杂草。这么多弼马者，绝不可能放过这个角落，方才我们进来亦未发觉。或许，这枝红杏是看殿下来了，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使劲儿探进来，瞻仰殿下娇颜罢。”

“嗯。”李不言状似认同点点头，开玩笑道：“等会儿它瞧清了殿下美貌，又会自知比不上，羞愧地探回去。”

“你俩莫要拿我取笑！”裴鸢杏低嗔一声。

三人哈哈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