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之约

关于神女之事，孟姝衍索性不去想了，阿耶明德也是如此。她只想着今日的花灯节，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天水碧的长裳，向它走去。

阿耶明德也很看事，行了一礼便退出了竹月殿，孟姝衍垂眸，唤花语进来为她更衣。花语为她穿上那长裳，穿好之后为她梳发，可她似乎有什么心思，想说又不好说。

“花语，可是有什么事？”孟姝衍看穿她的心思，她只好缓缓问出：“公主，这神女，奴婢觉得不简单。公主可是有何高见，不能当着那西域人的面说？”她愣了愣。花语私底下一直唤他“西域人”，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孟姝衍不想嫁的人，没有任何爱情。“没想到你竟然对这感兴趣。”她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无奈，毕竟是自己的婢女，怎么说也传了一些自己的性子。

“公主，若是奴婢多嘴，还请公主责罚。”花语说这话倒没有要认错的感觉，孟姝衍笑了笑。“谁说要罚你？”花语为她簪上了银钗，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极了。

“说也无妨。我又不是什么都懂，也不是万能的，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神，我也不知道，但相信即存在吧，若是不存在鬼神，那这神女之事也说不通了。”孟姝衍缓缓开口。

花语微微颔首，懂了又没懂一样，她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

夜里寂静，可今日却热闹非凡，孟宁允她出府，她穿着那长裳去了和陶保约定的地方。不一会她就看到了那文弱的身子在风中，玉树临风。她走进唤了一声：“内阁大学士。”闻言他转过身来，欣喜若狂。“阿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笑了笑，看向孟姝衍。“今天是花灯节，我怎会不来？”她看了他一眼，“还不走？”

他说着跟上了她。他们一路看着花灯，喝着香饮，开心极了，此时此刻，孟姝衍不再是公主，而陶保也不再是御史大夫，他们此刻好像一对夫妻，幸福地在长街漫步。

“咦？”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那卖糖人的摊位，摊主在卖着糖人，她微微出神。

她此刻又是孟砚了。她很久没做过自己了。她的奶奶已经去世几年了，还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亲手捏的糖人了，每次奶奶都给她捏不同的糖人，奶奶说，这是文化，要传承下去，此后就教了她做糖人，她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哽咽，想起了奶奶。

一晃神，陶保已经买了两根糖人，将那只兔子给了孟姝衍，她浅笑垂眸，然后没有接过那只兔子，而是拿过陶保手里的那只老虎。

他似乎很惊讶，孟姝衍倒不觉得，她野心勃勃，要登上皇位，怎可吃兔子来表达自己的野心？这不配。

陶保突然打了个响指，空中放起了烟花，绚烂多彩，她微微愣神，看着烟花，不一会儿又笑了起来。“这是你准备的？”他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笑了。

“阿衍，我猜你，明白我的心意。”他见孟姝衍不说话，又接着道：“虽然我没有百渡认识你的时间久，但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你如今嫁给了那西域来和亲的男子，我知你不喜欢他，所以……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位子？”

她沉默良久，只是面对他，微微颔首。

“你的烟花很好看。”

她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