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如他

“陶保？”

孟姝衍有些迷糊，尽力起身来，唤着屋外人的名字。陶保转过身来，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阿衍，如何？”

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孟姝衍，轻声细语，她还未彻底清醒。

“唔……你怎么在这？”她揉揉眼睛，问着他，他只笑不语。

“阿衍醉得有些厉害，我去弄些醒酒汤。”

说罢转身离去，只剩孟姝衍在那，撅着嘴，如同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她现在这样，竟完全没了野心家的风范。

她又何曾不想平静地过完一生，与人幸福，携手至老。若不是，自己的野心太大，她又怎会这样？

“阿衍，把汤喝了。”陶保从厨房走出来，端着醒酒汤，喂她喝了下去。他将碗放在一旁，将被褥与枕头拿出，铺在地上，躺了下去。

“你不与我一同吗？”她不知她说了什么话，还在笑，他却错愕一瞬，然浅笑说道：

“阿衍喜欢少将，不喜欢我，我怎能同阿衍一榻？”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再管陶保，待她睡着，他的眼神却突然狠厉起来，令人冒冷汗。

“篡位……我要当女帝……”

他一惊，随后眼神又变得温柔极了，让人有些不习惯。

“原来阿衍想要皇位，放心，我永远在你身后。”

……

第二日，她醒来，听闻有仆从唤她，说是五皇子想见她一面，她微微蹙眉，换身衣服便赶了过去。

“昭衍殿下。”

仆从行了礼，退让出一条道，孟姝衍径直走向殿内。孟昀皓虚弱极了，躺在榻上，感觉很难受。他屏退左右，孟姝衍走进他榻边，他用尽全身力气。

“你不是孟姝衍，我知道。”

她有些疑惑，疑惑他是如何知道的——明明她都已经隐瞒得如此好了。

“因为我的二姊姊，从小不通政史，还非要学，可你不一样，你天赋异禀，我知道，你渴望皇位，对吗？”

他将孟姝衍所想一字一句道了出来，这次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要屏退左右，不让我的野心公之于众？”

他却突然大笑起来。“我怎么会呢？我不喜欢皇位，母后因为想做太后，便逼着我夺取皇位，君临天下，可我一点也不想。”

“现在终于有人可以代替我了，我为什么要揭穿？”

“三姊姊下毒害我，让我高烧不止，唯有你教会了我，不能懦弱，不能一味的孝亲敬长——我第一次生出了反抗之心。”

“你是好人，至少在我心中。”

孟姝衍并没有因此感动，只是又说：“但这个皇位，你不得不坐。”

“为何？”孟昀皓不解。

“世人不会支持女子为帝，即使我是皇公主，兵力也没那么强盛，不可谋反。而你，我的好弟弟，这场烧发完，你大概会变傻，到时你登上皇位，我垂帘听政，大臣会认为你有名无实，这样不是更好？”

说罢她又笑道：“你知道吗？孟姝凌给你的粥，实际上是要给我的，她要让我变傻，不能与她争皇公主之位。但我不信她，正巧需要你这个傀儡，便转手将它送给了你。”

她阴险地笑着，孟昀皓瞪大了眼睛，她走了过去，将他的眼睛合上，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

“别说话，你逃脱不了这种命运。睡吧，几天后醒来，你只能任我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