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

徐枫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微微蹙眉。

江念始终挺直腰板，不肯求饶。殿内安静许久。“皇后，你至今还认为你没错吗？”徐枫本就对面前人无甚感觉。

“我没有错，都怪你，”她愤恨地看着孟姝衍，“若不是你，孟姝衍，我如今就是皇帝了！”

“放肆！”他一生怒吼，在场无一敢言。“若不是陈氏出卖，你还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

在半个时辰前。

“说，指使你们的是何人，我可以饶你们一命。”暗卫主使冷冷开口。

陈若泫沉默——她是断不能说出南蛮的，她咬了咬唇：“是皇后。”

九邹望着她，眼里满是不信，不信她这么轻易出卖皇后。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陛下可是伉俪情深……”主使使了个眼色，让暗卫调查。没过多久，便查出幕后主使真的是江念。

“陈氏留一命，至于神女大人——连同皇后娘娘一同行刑吧。”

九邹眼里的光黯淡至极，毫无光泽，她来元景走一趟，原本求光鲜亮丽，却不料换来的是连性命都苟全不了。

“还有——”

“神女大人引导众人编造谣言，有损我元景风气，所以，罪加一等。”

说罢离开。

……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孟宁。”江念嘶吼。

“呈证据。”只见几个小太监双手捧着一小堆纸条，呈给徐枫。

“这都是在凤仪宫找到的，字字句句，都有关谋反。”他咬牙切齿，看向江念。而江念眼中，满是惊恐。

“不可能，我都烧掉了，怎么可能……”她愈发紧张，徐枫笑笑。

“承认了？”他歪着头，眯眼看着眼前那人。

“我……”江念似乎意识到了她中了计，愤恨地看向众人。

“既如此，便将皇后废除，打入冷宫吧。对了，顺便赐死。”他眼底不存一丝温存，如孟姝衍一般，眼里尽是冷漠——他亦在被这个时代同化。

“狗皇帝，我丞相府，世世代代，总有一日，会将你的朝代取而代之。”说罢起身，拂袖往冷宫走去。

谋反之事告一段落，而徐枫也因为这几日的慢性毒药，身体大不如前。他瘫坐在龙椅上，德顺扶着他回去休息了。

……

“娘娘，选一个吧。”三日冷宫，终于等来了解脱。

“娘娘，”九邹与她一同，“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江念玉指徘徊，最终落在了鸩酒上。

一饮而尽，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流淌着鲜血，最终还是阖眸睡去。

“神女大人，该你了。”

她正遍体鳞伤，又诛了家族，此刻已经无神。“别这样叫我。”

“神女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呀。”

她深呼吸，拿起那一整瓶鸩酒，一口饮尽，鲜血从口中吐出。

“没想到啊，神女大人，也会有一日如此落魄。”九邹自嘲，也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自此，元景再无皇后，也再无轰动京城，百姓求着庇佑的神女大人了。

神女终陨，皇后亦落得比她女儿还惨的下场。

这就是野心的代价。

“可为何，为何孟姝衍没有这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