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道
。而这一切的根本,不就是修士自身的修为和手段所带来的底气吗?
然而白行简也明白,如果这条路真的那么容易走,为何明若元君还要用这样的法子把她带来,为何荣恪真君会是那样的反应。白行简是心动,可她也不糊涂。人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享多少福,变异风灵根固然出众,可修真界千万年,难道就没有过?先天道心固然是难得的修仙体质,然而修真界就从来没出现过?明若元君把这样一条康庄大道摆在白行简面前,却也没告诉她登上这条路的代价是什么?
白行简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女,万事万物都要顺自己的心。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这个道理白行简比谁都明白。
因此她第一次和这位不知多少年岁的前辈对视,“若入此道,吾将何往?”白行简也明白自己没有拒绝明若元君的能力,对,目前的她一定没有。只不过她自己也想做个明白人,明若元君可以让她学,但她想明明白白地学,即使知道前面可能是悬崖绝壁,但也得明若元君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再让她往下跳。
前世的白行简如此,今世的白行简更是如此。没有拒绝的能力和本钱,但能保证自己的心。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白行简矫情,可只有这样,白行简才是白行简,而不只是一个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她总能在人堆里,让人一眼分辨出来,这个人,就是白行简。世间只此一人,也唯有一人是白行简。
明若元君脸上笑容敛去,以一种极认真地目光打量起白行简。白行简不避不让,面色不改。
良久,明若元君似叹似笑,“也许你这丫头合该有此机缘。”
随后明若元君摸出一个不只是什么材质的墨绿色匣子,和白行简拉起了家常。
“本朝初立时,太·祖皇帝置百官公卿,唯我白氏先祖一人身兼三公九卿并掌管司天监,为百官之首,靠的便是这部握奇经。”握奇经乃是白氏家传功法,直抵因果大道。然而因为对修炼者要求极为苛刻,有时近万年也出不了一个可以修炼握奇经的白氏子弟。
握奇经一经修炼便不能反悔,要么直至大乘,要么在一开始就承受不住因果之力身死道消。
而白氏流传至今,虽然三公和九卿之位依然握在手中,然而白氏一族却也比不上太·祖朝时那样的风光了。磬玵元尊是三公之一的司空,而九卿之一的太常便是明若元君。
虽然明若元君可以颠倒因果、逆转阴阳,但这样做实在有违天数。虽然明若元君无敌于同阶修士,甚是可以越阶对敌,但在因果之力的反噬下,明若元君已是江河路尽、只在朝夕了。
白氏之所以现在还将三公九卿的位置牢牢握在手里,就是因为明若元君的存在。等明若元君不在,早就想把太常并入礼部的严家必然会有所动作。
明若元君等不起了,白行简的出现是在明若元君意料之外的。不然明若元君压根儿不会等到测灵这一日,直接就把白行简带走了。毕竟,她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测算灵根而已,对因果道大能来说,弹指一挥间而已。
明若元君对白行简道,“孩子,把手放到这上面来,成与不成,就看你的命数了。”因为明若元君推算不出来白行简的结果,所以她选择让先祖去判断。实在不行,那便由她来。
白行简一言把手放在盒子上,一阵亲和感自匣子内传递到白行简的手心处,一股柔和厚重的感觉走遍白行简全身,就好像被微风吹拂过一般。白行简不讨厌这种感觉,她没有感觉到排斥。
而明若元君的神情却很复杂,至少白行简这一刻从她老人家的眼睛里看到—期待和纠结,坚定和疯狂。
所幸五息时光后,匣子便自动打开,露出其中的物事来,一卷崭新和陈旧感并存的图卷。
明若元君眼中闪过狂热的惊喜,要不是手里托着匣子,她几乎都要把白行简举起来。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几乎没有人能打开这匣子。这个宝盒便是当初缥缈元尊留给白氏后人,为的就是检测风灵根子弟中有无可以修炼握奇经者,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当然明若元君最后还是让后人修炼了,别人打不开,她可是专修握奇经的,如何打不开?当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今白氏只有一位风灵根大能,那便是明若元君自己。
“孩子,把手放在这图卷上……”明若元君的声音都激动到有些哆嗦了,只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罢了。
白行简顺势将手放了上去,只见一滴精血从她指尖逸出,滴入图卷之中。
而后图卷散发出莹莹微光,一道墨绿色流光从图卷中飞出,落在白行简眉心间,绘出一个图腾。
明若元君怔怔地看了一眼白行简,良久,元君忽然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包含太多白行简听不懂的含义。
行道至此,吾路已绝。
此道不衰,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