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云剑法
徐子澜这话的震悚程度完全不亚于方才的戚明轩和柳青芜。
不论世家名号,戚明轩的实力,好歹也在九州之内赫赫有名,虽僭越,但无人会指责,而徐子澜,籍籍无名,而书嵊,又是长泽仙君唯一的弟子,可以说挑书嵊,就是在战长泽仙君。
场上并不喧闹,而是万籁俱静,所有人都审视着台上之人,发现人并未任何出奇之处,仙灵之气微乎其微,那把剑也不过普通货色,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身上品棉丝绸缎衣袍。
徐子鸣冷哼置之:“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还真敢?”
弘屠对台上那人的恨意是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跳上去杀了徐子澜,徐子澜居然还敢不自量力的单挑书嵊,他觉得自己也不着急,等人被打得残废奄息之时,他再好好折磨人。
书嵊也是为之一愣,诧异不解的侧目去询问书祈珒,人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眼皮。
徐子澜屏息凝神,迎接着书嵊身上那股强烈的道气,书嵊体态端庄,稳步踩在石板路上,衣摆被他踢得轻动。
几乎是不用比,所有人都知这场比试的胜负。
书嵊抱剑挺立,之后弯腰拜礼:“泽屿书嵊,迎战。”
徐子澜也学着礼仪俯身,全身虚汗,心中难安。
台下的晏无邪和戚明轩两人早已是神游状态,等到台上兵器相接后,戚明轩才勉强回神儿:“我本以为你敢问道柳青芜,就已经是以卵击石了,没曾想……”
“他居然敢战书嵊,我都只敢跟书丞对上几招,他这不是自不量力,是不知死活,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晏无邪感觉身体心口一阵锥痛,但只那么一下,又恢复如常,在阴险狡诈的皇宫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猫腻。
对上柳青芜,女人狞笑得恶毒,晏无邪便知自己是中了她的毒,可他与她交手时,竟全然未察。
台上的打斗并不激烈,理所应当,书嵊压着徐子澜打,而徐子澜几次三番被书嵊打得险些从台上摔下,而后又轻功换位,但如此以往只能是一蹶不振,更是败势。
台下人也算看清:“我当是谁?原来只是一个为求出名的野杂碎?”
“我就说怎么有人敢问道书嵊师兄,这人打的算盘都快要蹦我脸上了。”
“他这样的,连当我们泽屿最低等的弟子都不够格,也配选书嵊师兄当对手?书嵊师兄随随便便都能碾压他,现在是在逗他玩儿呢。”
那些评判尽数落入徐子澜耳廓,也只觉得那些人说得对,他对上书嵊,确实是蜉蝣撼树,但他答应了一人,就不是空口说说而已。
抬手召回被书嵊撇开的剑,两人继续缠斗着,他应对艰难,但不到最后一刻,尚有一线机会。
书嵊的剑气过于浓厚,徐子澜接上那腾空的一剑时,手心被震得发麻,剑也从手中脱落,只用低微的法术勉强拖了时机逃窜。
台下唏嘘的人不可计数:“降了吧,摆明不是对手,又何必做困兽之争,完全就是丢人现眼,还好这种人没有门派。”
书嵊也有些失了耐心,他不想徐子澜过于难堪,所以收了力,但人好像越挫越勇:“徐少侠,点到为止即可。”
人在劝他降,就连他的对手也笃定他不是对手。
戚明轩也知徐子澜会败,但他不会说泄气话,放肆一吼:“徐子澜,有人还在山下等着你回去呢,你忍心看她跟着你跋山涉水一路,无功而返吗?别输啊!”
徐子澜那点心思,戚明轩给他摸得透透得,激将法不管用,还得是美人计。
另一边的泽屿弟子也不甘示弱:“师兄,快解决了他。”
再一次握剑之时,徐子澜想到了宋弋清那日说,只要那套剑法日日精进,那他便可战无不胜。
(宋弋清:不是,我可没说过。)
剑气确有些变强,来自意念,但那还不够。
调整状态,招式不再杂乱,脑子里闪过的是那日在竹林中,宋弋清是怎么使招的。
书嵊没想到徐子澜并非是杂七杂八的招式,瞧着气势还挺唬人,也准备全力应对拿下比试。
书祈珒瞧着徐子澜所使的剑法,虽招数并不连贯,但他还是一眼便识透了,手紧攥着椅角,虚眼警觉:“避云剑法?”
这套剑法为道系直系所传,虽只是简单的剑法,但真练好这套剑法不易,怎会时隔三百年出现在这儿?
书倾也察觉有异:“这套剑法眼熟得很。”
思前想去,竟然回忆起往事,眸光黑沉幽暗:“想起来了,你师父和那魔女使过,这不是我道系剑法吗?那人怎么会使?难不成,他是……”
书祈珒面色不显,淡然无色:“道系剑法数不胜数,总有一些杂式被不入流的门派偷师而学,旁人会使不足为奇。”
扫视着刚才那人走上来的地方,却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目光阴寒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