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
的唇微动,手打向酒瓶,“我不想喝了!”
酒瓶掉落,东西碎掉的声音让池榆昏乱的脑袋闪过一丝清醒。她慌乱的视线在晏泽宁脸上游弋。
哈……哪里有一点情绪,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池榆蹒跚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晏泽宁捏住后颈脖。
“不想喝了吗?”
“宸宁,还有十六瓶。”
晏泽宁捏住池榆的下颌,手一用力,迫使池榆张开嘴,晏泽宁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嫣红的舌尖。他一手弹开酒楔子,将酒灌入池榆的嘴中,“唔……”池榆抓住晏泽宁的手腕,往后拖拽,她脑袋左右摇晃,发丝在腰间游动,发髻上的珠花摇摇欲坠,晏泽宁的纤长的手指在池榆的脸上掐出凹陷的弧度。
这酒很烈。
下喉便是一线火焰,烧得池榆难受,胸腔起伏不停,她受不住了,张口咬在晏泽宁虎口上,晏泽宁好像毫无感觉,任由池榆咬着,不说话也不动,似一尊冰雕玉塑。
池榆越咬越用力,全然没有留情。目眩头晕之际,她放开晏泽宁的手腕,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我……”她眼睛中泛着泪光。
晏泽宁放开了手。
池榆推开他,跌跌撞撞向洞口亮光走去。晏泽宁静静看着池榆离开的背影,放出了灵压。
扑通扑通——心脏传来剧烈地跳动声。鲜活的,在身体里充当引擎的器官就这样让池榆听到了它的轰鸣声。
急切的,像是受到了呼唤,破不急待地要从胸间跳出来。
无一杂音。
天昏地暗。
池榆跌倒在地上,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晏泽宁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心脏的跳动声与晏泽宁脚步声是完全一致。
她从未这般清晰的感受到元婴与炼气的差别。
在她背后的,是一只水中的史前巨兽。池榆以前一直不知道有人为何会有深海恐惧症。现在她知道了,在绝对的黑暗、绝对的窒息、绝对的未知、绝对的无望中朝你露出一角朦胧身形的怪物,是最令人恐惧的。
她快要被溺死了,亦或的被恐吓死。
池榆捧住抽搐得生疼的心脏,瞳孔开始涣散。
晏泽宁拦腰抱起池榆,让她背靠在他胸膛上。他低垂眼帘看着池榆面若桃花的脸,手撩开她额间的发,池榆懵懂地看着晏泽宁,晏泽宁低头轻吻她雪白的颈脖。
“宸宁……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你以为我不会……害怕吗?”
他吻到池榆的耳后,“宸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喝酒吗?”
“吻我。”
池榆听了这话,歪着头抓住晏泽宁的衣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晏泽宁的嘴角。晏泽宁摩挲着池榆温热的脸庞,“因为你喝醉酒的时候,实在是乖极了。”
“任何人都可以让你做任何事。”
“你说的任何话都是真心话。”
晏泽宁噙住池榆的珍珠耳坠,鼻息扑在池榆的颈脖一侧,让这一侧雪白泛粉,他轻声问着:“宸宁,告诉师尊,最后一道剑意用在什么地方了?”
“跟陈雪蟠打架了……”
“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杀他的……嗯……仆人。”
“师尊是怎么告诉你的,你的安全最重要。”
晏泽宁甜弄着珍珠耳坠,瞥见池榆脖子上一点疤痕,他指腹轻轻按住,池榆吃疼呻/吟了一声,“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呢?”
“跟狐妖打架了……”池榆抱住晏泽宁的腰,头在晏泽宁颈窝边轻轻拱了下。晏泽宁放过池榆的耳坠,吻着池榆的头发。
他细细检查池榆的身子,看见池榆腿上溢出血,眼神阴鸷起来,“腿上的伤呢?”
“狐妖……抓的……”
“狐妖现在在哪里?”
“被……剁成……肉泥了……”池榆眉头微皱。
晏泽宁抱起池榆,让她坐在桌上,池榆上半身摇摇晃晃,快要倒下,晏泽宁扶住池榆的腰,轻吻池榆的唇,“自己抓好桌沿,师尊给你上药。”
“哦。”池榆木木地答应了,双手撑在桌上,迷茫地盯着晏泽宁的动作。
晏泽宁蹲下半跪,脱下池榆左脚的绣花鞋和雪白的袜子,让她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撩起她的裤管,只见那雪白的小腿上有几道紫黑色的抓痕,结了疤的抓痕已经裂开,流出腥红的血来。
晏泽宁拿出绢巾擦拭蜿蜒流到池榆脚踝的血,将药涂到自己指腹间,一寸一寸摸上池榆的小腿裂开的伤口。
池榆诚实的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感想,鼻尖嗯了一声,“痒……痒……”
晏泽宁抬头,看着池榆湿润的眼睛,眼神越发深沉,“何必去什么宗门历练,遇见了危险怎么办?”
池榆摇头,“没有……没有遇见危险……我只……想变得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