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三）

的是应该，说明这世间的人和事并非绝对，再喜欢再信任的人也不能喜欢得太满信任得太过，否则终有一日，你对他的喜欢与信任会变成他刺向你的利剑。”

枕春闻言，还想再说，却被楚宁玉打断了：“行了，别再说他了，孤知道李郅比谢容羽对我好，可在皇位权势面前，他终究要往后排一些。孤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容易相信别人的十几岁少女了，曾经爱上谢容羽可以，可现在的我，绝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枕春：“奴婢知道殿下从前有诸多苦楚，可女子这一身终归是要嫁人的，殿下一个人扛着该多累啊。”

楚宁玉：“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从前是父皇做大楚的皇帝，他是男子，他规定女子只能做被困在深闺后院相夫教子的工具，可如今孤做了皇帝，便能要求咱们大楚的女子不困于世俗，随心所欲选择婚嫁。从前男子三妻四妾，如今已婚的女子又为何不能上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枕春：“殿下说的也有道理，可世间女子并非都如殿下这般厉害的，没有能依傍的夫家和安身立命的本事，女子想要在这世间存活可太难了。”

楚宁玉终是没忍住放下了手中的笔，睨她一眼：“枕春，旁的女子这样说孤还能理解，可你是日日在孤跟前伺候的贴身婢女，怎的连孤半点心气儿都没学到，反倒学了这满口的男人说辞？”

“殿下恕罪，奴婢失言了。”她吓得登时跪在地上。

楚宁玉难得心情好，伸手搀她起来，“你的确有罪，也的确该罚。依孤看，寻常惩罚还不足以让你长教训，你说罚你什么好呢？”

听了这话，枕春面如土色，忙不迭垂下头。

楚宁玉一边撑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道：“不如就罚你……做大楚第一任女官，月钱翻倍，替孤好好整治整治宫里的风气。”

“只有一点，孤对你有要求——”她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不许轻易相信接近你的男人，不许轻易与男人成亲生子，若你实在需要消遣，告诉孤一声，只要是你看上的人，孤命人洗干净了送去你房里。”

“殿下切莫再说了，奴婢哪敢啊……”

“如何不敢，别说随便什么男人，就算是李大人……”说到这里，她心里忽地咯噔一下，而后反应了几秒钟，立即道：“就算是李大人和李大人的徒弟，也未尝不可。”

“……”

李郅今日和几位大臣一同出去狩猎的，运气好猎了只鹿，想着鹿皮保暖，可以给楚宁玉做一身鹿皮袄子，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可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

枕春是她身边的心腹，她抬举她没问题，想给她塞男人也没问题，只是李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连他都口头让给旁人了。

在她心里，他就如此不堪么？是旁人想要便能随意送出去的么？

既然如此，那么谁在她心里有分量呢？

谢容羽，还是其他哪个男人？

思及此，李郅的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

-

狩猎最后一日，楚宁玉被迫跟着李郅出去了。

拗不过他的再三恳求，加之手里的奏折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才应了他的话，准时赴约。

朝中大臣昨日已经断断续续离开，此处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一些护卫。

楚宁玉不会骑马，只能与他同乘一骑，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异常的紧，弄得楚宁玉有些不舒服：“孤看这林子里没什么猎物了，要不爱卿下去牵着缰绳走吧，带孤回营地去。”

“殿下别急，臣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只猎物，需要殿下亲手猎杀。”

他声音有些不寻常的冷淡，但楚宁玉并未放在心上，以为他是前几日大雪受了凉，所以声音听起来才怪怪的。

于是，在他勒紧缰绳策马向前时，楚宁玉并未出声，只是在想他口中所说的猎物究竟是什么。

后来走了大半个林子，眼看天色将晚，楚宁玉开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李郅，你究竟要带孤到哪儿去？”

他声音闷闷的：“殿下待会儿就知道了。”

顷刻过后，楚宁玉终于见到了他所说的“猎物”。

望着不远处那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她忍不住回头看他：“李郅，孤看你当真是疯魔了！”

话落，她便要翻身下马，可又被身后的男人捉了回来。

男人将她紧紧困在怀里，一只手固定住她拼命动弹的双手，另一只手从一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弓箭。

拉好弓，放好箭，青筋密布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掌上，他带着她将弓拉满，箭矢直直地指向不远处的男人，只需轻轻一松手，树下男人的命便会消失殆尽。

“李郅，你别发疯，若是被人瞧见你杀了人，又会被那些老臣拿来大做文章……李郅，你冷静一点！”

“原来殿下这么在意他啊，”他将箭对准谢容羽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