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使上任
秋五长老的确没骗殷维夏,任命书很快就下来了。
收到任命书的时候,殷维夏正准备在院子里裁剪外袍,她昨夜一夜没睡,在贞贵人的寝宫外干坐了一晚上,最后没得半点赏钱不说,还因为拜见娘娘居然衣衫不整被训了一顿。
她哪有衣衫不整,该穿的都穿上了,只是外袍屁股那块破了个洞而已。
殷维夏决定采纳伏丰师兄的建议,把外袍前面跟后面的两块布料都裁下来,掉个转,破了洞的地方裁掉再缝起来,这样下摆前面就短一点,后面长一点,前短后长,也是一种时尚,领先潮流几千年。
彼时她郑重地拿起剪刀,突然殿门被强势推开,年久失修的殿门“轰”一声宣告退休,殷维夏本来直线向前的剪刀跟着一抖,刀尖拐了个弯,刀片裁向上襟,她想要收手时已来不及了。
闯进来的一群人理所当然地忽略了这一切,他们兴高采烈冲进来,七嘴八舌地祝贺起殷维夏。
“维夏,你的任命书来了,刚送到西阁我就拿过来了,你被升为少司使!”
“小师妹,没想到你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快升职的,你才来半年啊,啧啧,这速度,请客请客。”
“说起来少司使有什么用啊?月钱是不是比我们要多?”
“有吗?我看那任命书上月钱没有变啊,和普通弟子还是一样。”
“……”
大家一拥而上,脸上的笑容是那般地灿烂,真挚,让殷维夏暂时从她彻底失去她唯一一件修真司外袍的呆滞中回过神来,她正准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开口答谢大家对她的祝贺。
他们的话题却是急转直下了。
“对了,秋五长老呢?”
“他还没回来,送任命书的司鸟一道传来口信,说他还要在朱雀域处理点事,这阵子司里的事,就全交给维夏来主持了。”
“这样啊,那小师妹,我明天就要休假了,约了好友去空洞秘境,不能改期,那四个被骗钱财的小宗门修士我还没空去找。”
修真司里最有年资的来自丹鼎阁的大师兄乔阜理直气壮。
“我也是我也是,那个说在城里私自售卖耗子药的,我昨天去逛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啊,我等下就要出发回宗门了,师兄师姐结为道侣的大日子,我一定要到场的,所以嘛……”
樵明山的衡嘉木顺势附和。
“那个被关在衙门的修士,我今早就去顺天府想要找负责人对接一下情况,结果他们还没上班,所以没办法了,我后面没时间。”
符禹宗的程奉安有理有据。
“那个清理库存的事能不能缓到明年再说啊,这么多,也清不完。”
侯偲偲和伏丰师兄干脆是理由都不找了,就一个“拖”字诀。
他们每多说一句,殷维夏的手上就多一张黄纸,就这样,昨天被秋五长老分发出去的任务黄纸又一张张回到殷维夏的手上了。
敢情昨天只有她一个是老实人啊,昨天她可是勤勤恳恳,马不停蹄就去给贞贵人守夜的。
殷维夏就知道,修真司里的这群人最是闲散,她就升个少司使,哪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召集到他们全部人来给她祝贺啊,这分明就是昨天秋五长老分派下去的任务他们今天就想还回来了,恰巧在路上碰见就一道过来了罢。
不过是从前收拾烂摊子的人是秋五长老,如今这个倒霉鬼换成了殷维夏罢了。
修真司的一群弟子潇洒留下任务黄纸后,又飓风一样走了。
事情不对劲,她是不是掉坑里了?
殷维夏一人留在秋五长老的书房里,书案上躺着一本厚如板砖的修真司工作手札,和一本薄薄的账本。
殷维夏首先翻开工作手札,里面详细记载了修真司要处理的各类大小事项,上至今年要献给皇帝的丹药清单,下至修真司哪里的门窗破了,记了厚厚的一本,还用不同颜色的墨标记了紧急程度。
殷维夏仔细看一下内容,就发现完成的大小任务里,秋五长老占了七成,加入修真司才半年的她自己完成了其中的两成,最后的一成,是修真司的其他弟子加起来一起完成的。
就连修真司内两把木椅的维修工作,负责弟子都换了好几个了,最后处理的人,仍旧是秋五长老。
因为干活人手的严重不足,这手札里不少的任务都拖半年以上了。
殷维夏直到这一刻,才知道秋五长老过得有多苦,弟子得以咸鱼,那都是因为长老在默默地负重前行啊。
这不会就是她未来一年的生活写照吧。
殷维夏用力擦了把脸,没事的,工作总是能做完的,为了十年修为,肝点又如何。
随后,殷维夏翻开账本。
本以为看账本是要有基础的,可是殷维夏看这个账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障碍。
本来就薄的账本,居然还只写了两页,最新的一栏记录了这个月修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