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滚滚滚
地痞们看看娇小的殷维夏,又看看倒在她脚下缩成一团,仍在哀嚎的同伴,连连后退,同时指向衙差,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等等,衙差还在这儿,你怎么当着衙差的面打人!反了天了!”
“你怎么不说你还当着衙差的面调戏我呢,欠揍啊!信不信我告上衙门!”
衙差们对殷维夏也有气,没成想这小姑娘这么厉害,殷维夏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在点他们,作为衙差,一名女子当着他们的面被调戏了,他们却袖手旁观,就不怕她告他们一状吗?
几个衙差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人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出声调和了,“有事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都能解决。”
“就是,我们要听大人的话。”殷维夏立马附和,一副良好市民的模样,接着她视线一转,看向衙差,“那你们先说,有什么事?”
为首的衙差心中一紧,果然,她刚才的那一场,就是演给他们看的,这小姑娘绝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好对付。
收起了轻慢的态度,衙差直奔主题,“地牢里那女修士是不是你们的人劫持走的?”
殷维夏否认得干脆利落,“不可能,我们的弟子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说到这个,殷维夏自己都感觉对不起那位女修。
这事大概率就是那位女修自己越狱跑了,凡人普通的牢房,很难关得住一个修士。
不过既然她自己越狱跑了,殷维夏愿意给这位女修善后,就当是为修真司这几天对她忽视的补偿。
殷维夏语气软下来,“其实这个事,我也有部分责任,前两天我们修真司就知道有这事了,长老也让我们这些弟子去衙门了解一下事情原委,看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是都被各种事情绊住了手脚,一直耽搁至今。”
“大人,那位女修是犯了什么错被关进地牢的?您能不能告诉我,要是有误会,我们在这里就解决了,修真司的修真西阁,就是为处理修士与凡人纠纷的地方,很多修士刚下山,不懂世俗,常常无意冒犯了,但绝不是故意的。”
殷维夏说话时声音又细又软,语气谦卑,字字句句都把过错归在己身,姿态也放得足够低,衙差们心中的怒火也就慢慢地被她的温声细语浇灭了,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周前,那位女修在凡人摊位上买东西时,身上的芥子囊被那小摊老板看到了,觉得万分神奇,想要买下,女修一开始拒绝,可那老板不断央求,女修拗不过,就答应去修士的集市上帮老板买一个。
结果芥子囊买回来了,小摊老板发现,原来这东西不是修士根本用不了。
于是老板大骂,要女修赔钱,女修认为她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赔钱,然后老板就拉着女修上顺天府了。
本来事情也好解决,女修自己把芥子囊收了,把钱给摊位老板就行了,可女修有自己的傲气,她就认为在这个事情上她没做错任何事,她不差这点钱,但她不能受这不明不白的冤屈。
于是女修就被暂时关到牢里了,她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就可以出来。
然女修也不是吃素的,她在牢里的墙壁上,凿下一篇文章,把顺天府府尹本人和府尹的上下十八代骂了个遍,然后,不见了。
这给府尹气得啊,当场就下令,不惜代价,一定要把人抓回来。
于是,衙差就找上修真司了。
殷维夏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杀人放火,还是能解决的。
她脸上再次堆出笑容,“这事那女修确有不对的地方,她应该要事先跟那老板说清楚芥子囊的使用方法,她没有,这是她的疏忽。”
说话的艺术讲究的就是一个欲扬先抑,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可是这事也不能全说成是她的错吧,毕竟她也是出于好心,也是那老板央求着她去的,她没收任何好处,反而遭了这无妄之灾。”
“当然了,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现在这女修跑哪去了,她也没联系修真司,而且各位大哥真想抓住她,真挺困难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往哪个秘境里一钻,可能就在里面呆上十年二十年了,那各位大哥也等着?”
十年二十年,这个时间量词对凡人可太有杀伤力了,衙差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殷维夏顺势就道:“要不这样吧,那芥子囊的钱,修真司给了,然后由我们修真司出面,去找回那个女修,但这事吧,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我们找回她后,带她去府尹大人府上,给大人赔礼道歉,打她一顿板子作为教训,顺天府就不要再追究她逃跑的责任了,大哥你们看这样行吗?”
殷维夏也不知道那女修被拉上公堂时,有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宗门,要是这事被人界的朝廷告上宗门,弟子是要受惩罚的,殷维夏现在做的,就是尽力让这事终止在修真司这,不要再往上了。
衙差沉吟一阵,“这事我们说了不算,要回去禀告大人,再由他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