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Ⅱ.9真相

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太小能看到的范围有限，叶锦尧摸索着碰到了开关，来回拨弄了一下，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随后像是发动机的声音，头顶上的灯光忽闪忽闪的，一阵全都亮了起来。　　入眼是一排一排的玻璃水缸，密封着，水缸上插着什么东西，发动机的声音也格外的响亮。　　在灯亮起的同时，那些密封水缸里似乎也有灯光，能很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东西，有的水已经有些浑浊，有的透亮。　　顾栀微以为这样的画面，自己只会在电影里看见，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亲眼所见。　　“玛德，这踏马都是什么……”叶锦尧脏话连篇，纵观来了这么多时间，每一次都过于玄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也没能缓的过来。　　“看上去像是做实验用的东西。”韩津禹比较冷静，站在一个玻璃缸前面。　　那东西很大，需要抬头才能看清楚里面，透过缸壁看进去，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可很快里面像是杂质的东西，极速的向一圈靠拢。　　林子希一看，那是一截藤蔓，在靠拢以后，哐哐的砸着玻璃缸。　　教堂下面，如此之大的实验室，在这样美好的小镇上，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人可怕的事。　　四人不说话时，在安静到可怕的地下室里，这样的画面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疯子，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怎么，顾栀微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天才跟疯子之间，没有隔阂。”小金金飞了出来，在空中飞舞着。　　在说完这话以后，玻璃缸里的东西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齐刷刷的砸着玻璃缸，就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缸而出。　　“毁掉小镇的不会是这些东西吧。”叶锦尧不过随口一说，三人皆是觉得可能，当然答案也确实显而易见。　　原以为是辐射造成的小镇沦陷，看到这些以后，才知道事实并不是那样，顾栀微竟然有点难受，她只希望当时小镇的人能平安的离开这里就好。　　可显然上天听不到她的祈祷，已经发生的事实也确实并非如此。　　在这些玻璃缸的中间，放着工作台，好像隐约间还能看见忙碌的实验者。　　实验日记：　　我提交了那么多理论数据，可是没有人会看一眼，他们觉得那些都是天方夜谭，　　将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嫁接成功以后，再辅以特殊的养料，他们就会迅速的生长，枝丫砍断也会再生。　　……　　这些东西喜阴嗜血，必须把他们搬到照不到太阳的地方，假以时日，一定会用这些东西，成功的造出人造器官，这样我的女儿就不用再躺在病床上了。　　……　　他们都说我的女儿已经没有生存的可能了，要我狠心拔掉她的氧气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一定要让你们都陪葬。　　……　　天才父亲也挽救不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疯了，疯了一样的利用教堂的祷告日，把那些无辜的人们，弄到了这里。　　将他们作为养料喂给了他所谓的试验品。　　这些玻璃缸里的东西，是植物也是人。　　当哐哐的声音砸碎玻璃缸的时候，藤蔓缠绕在一起，在地上挣扎扑腾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前仆后继的砸碎了玻璃缸。　　如果不是顾栀微他们的到来，掩盖在教堂下的一切，可能永远都不会重见天日，被世人误解的辐射之地，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他们消失的事实。　　在那一夜，疯狂生长的藤蔓，吞食了剩下的活人，可是他们却不能离这里太远，那只是一个父亲的奢望，一个天才，不，是一个疯子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他以为那些人的劝慰安慰，都只是在嘲笑着他，他不知道的是，人永远都要往前看，而不是去纠结可能会发生的坏事。　　恶臭伴随着血腥气，弥漫在整个实验室。　　那些追到教堂就不再追的藤蔓，突然从上面破土而下，跟那些已经干枯而死的藤蔓纠缠在一起。　　每一根藤蔓上面都有一朵漂亮的花，像是对这个世界还残存的美好，但它们实在是太累了。　　在玻璃缸即将碎到他们脚边的时候，韩津禹和叶锦尧护着顾栀微跟林子希跑了上去。　　那些东西没有恶意，他们只是不能离开这里。　　教堂本该是神圣的存在，却被有心之人利用，毁掉的又岂止是这一方神圣。　　天已经亮了，地下的藤蔓极速的膨胀伸长，长的好大好大，教堂周围的花，附和着膨胀增大，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因为太阳照射而干枯的藤蔓，遍布在教堂四周，像是在提醒着他们什么。　　韩津禹摸了摸裤兜里的打火机。　　不一会儿，离开半山腰，后面火光四射，整个小镇被火光照的闪闪发亮，那些本该被藤蔓包裹的小洋楼，也漏出了本来的面目。　　不远处医院的白墙，被太阳光一照，有些刺眼，顾栀微伸手挡了一下阳光。　　方才还腐烂的气味变成了咸咸的海风，站在干净的沙滩上，顾栀微有片刻的错愕。　　没了叶锦尧和林子希的身影，只有韩津禹站在自己身边。　　这画面像是两人约会来到了这里一样，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顾栀微想，若那时18岁的韩津禹能说出那句喜欢，自己是不是一定能给他一个答案。　　可18岁的韩津禹没有告白，那时的顾栀微也只是在自己规划的人生旅途中，偶然遇到过韩津禹。　　风一吹带起了浪花，顾栀微光着脚，踩出一个一个的坑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身后没有小镇，没有教堂，只有海边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