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垂钓者
蓝云棋看见他睡下,心中少了几分戒备。还好,这厮核喝多了,至少目前看起来是个君子,没有趁人之危。不对,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蓝云棋顿时委屈地缩成一团,接过合卺酒的双手微微发抖,苦涩地抿进嘴里,缩成一团在床尾。两个人同床异梦,漫漫长夜,格外漫长,辜负了一轮皎洁的月亮。
文苑,秋月楼,聂芜衣飞身登上楼顶,半躺在在琉璃瓦铺成的屋顶上,对着一轮满月,忽然吟了起来: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弄墨一手拿着毛笔,一边仰着脖子听不清,大叫了一声:
“墨公子,再大点声。”
往日冷清的皖星阁内,一颗夜明珠几乎照亮了整间阁楼,夜明珠照亮了正在奋笔疾书的白衣男子,很快,卷轴上墨迹干涸,夜明珠的光照在了卷轴上,笔力虬劲,两行字宛如游龙: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南幽慎若有所思地看着卷轴上的字,从怀里拿出一块核桃般大小的墨玉,借着明珠的光,仔细地端详着,瞳孔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墨玉,墨玉颜色深沉,瞳孔仿佛有一束光,久久不为所动。
但就在刹那间,属于南幽独特的古老预言符文显现出来了。符文的涵义南幽慎早已破解,似乎和她有关,也和自己今后的命运息息相关。
阁楼中传来了一声叹息,夜明珠的光被掩盖,皖星阁又恢复了如黑夜般的沉寂。
大婚当天,翰林院和民间文苑争相竞贺的手抄诗文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雷虎对这些送来的文稿丝毫不感兴趣,倒是蓝云棋,亲自拿着精心装裱的诗文册,在一页页地翻着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冲淡昨晚的不堪经历,心里才能稍微舒服一点。当翻到这一句的时候,心下一怔:
“千禧年结千年缘,百年身伴百年眠。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最后一句,真的是写到人的心坎里去了。蓝云棋的文痴毛病又犯了。叫来了丫鬟,悄悄打听此诗作者为谁。
此时此刻,七王爷府内。
萧玦此刻正在书房内一贴贴的翻看着线人手抄送来的庆贺诗词,专门筛选出了东汶文人写的庆贺诗文,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果然,在东汶国文人所写的诗词里发现些许端倪,其中一用金线缝制的古诗文中,隐藏了消息。锦帛中潜藏了另外一层,薄如蝉翼的一行小字,绣在吊坠中。萧玦拧着眉,看着这行字,在心底默念了几遍,若有所思。
西冥国这几年借着地势和水源,大兴荒地,减少赋税,广兴人口,国力日趋强盛;而南幽,十年前遭受重创,这些年不断有消息传来,南幽的热血志士经常潜入西冥,企图刺杀西冥太子。毕竟,当年南幽和西冥王的结合让两国宛如唇齿相依,而两国的关系也随着幽后被俘而彻底破裂。
南幽人民风淳朴,无论民间还是皇族,都尊崇一夫一妻,视为铁律,故而当年幽后被俘,且为敌军生下一子之事被传开,南幽人早就在心中把幽后除名,这些年,南幽无主,便宛如一盘散沙,不成气候。
文苑内,副帮主正在皖星阁内研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屏住呼吸,能听见的只有两人的气息声。
“鱼上钩了吗?”南幽慎淡淡地问道。
“还在垂钓中。”随从研墨的双手停了下来,恭敬地回答。
“她呢?”南幽慎又问道,扶着额头。
“回帮主,聂姑娘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乔装出行去凑热闹了,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随从砚台如实地回答。
听到这,南幽慎轻笑着摇了摇头,还真的是爱热闹的小丫头。
这一日,清晨起来,聂芜衣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突然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耳朵仔细聆听,内力一运,后院似乎出动了兵马。还在纳闷之时,桥时一路小跑着就到了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公子,将军府来人了,打听那首庆贺新婚的诗词是谁写的?”
“哪首诗文?”聂芜衣问了一句。
“就是公子您庆贺新婚的那首啊,公子,其中有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桥时努力认真回想着,只记起来了这么一句。
“哦,这一首啊,那就回复说是苑主写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