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额
过后,颜妙敷后退坐正,摊摊手:“我骗你的,你笑得太瘆人。”
“你跟我来。”嫣儿脸色不好地起身朝一处走。
“现在去哪?”颜妙敷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了几遍她也没回应,只得跟着她。
嫣儿带她绕进一个包厢,那右边柱子后站着的金橡露出身形,跟着她俩,却在此刻被隔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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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妙敷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场景还能自由切换的?
“看你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会知道烟川。”嫣儿语调悲切似诉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
“我不知道。”颜妙敷一路上听她问了好多遍。
这里是烟川?嫣儿的家乡?总之,烟雨蒙蒙,人迹罕至。
现在坐在乌篷船上,颜妙敷感觉有点冷,也不知道船带她去烟川的哪里?
她身边并未带任何的物件,那件买给金橡的红色抹额,还没送出去。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再皱眉了?”自言自语的说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嫣儿,这次倒是没有发疯病,开口第一句总算不是:“你知道烟川吗?”
“你又做梦了?”颜妙敷试探问。不是她胆小,实在是嫣儿的精神状态不怎么样,前行的船也不知她用什么在驱动。
“到了。”随她一声,乌篷船触岸停摆。
颜妙敷登岸,濛濛细雨粘粘稠稠,温柔缱绻。
“这是?”
面对着矗立的一排森冷石碑,颜妙敷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故人等待一个赔罪很久了。”嫣儿好似恢复清醒,魂魄却神游在天地间,看着仍然觉得心智不全。她按了按额角,抬脚用力踹了颜妙敷的小腿。
颜妙敷感觉小腿瞬间麻木了,但未动半分,这让她想起了去杭州岳王庙看的跪着的秦桧,而她不是罪人,更不是秦桧一流。而这面前的石碑上她不知是谁?有岳飞的零星半点的才能与胸襟吗?
“你有毛病?”尽管此刻自己的小腿被嫣儿踹得站不太稳,颜妙敷仍旧假装雄赳赳气昂昂,维持着体面。
“洛大将军,烟川亡了,罪魁祸首是你啊,是你。”嫣儿望着颜妙敷,眼神中俱是恨意,而颜妙敷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她所云,颜妙敷挪动已然受伤的腿,想离开她的视线,让她冷静些。
来的路上试过好多次,那飞天的术法却不能再用上一回。
她一边艰难地走,一边串联所有事件,洛杉带走嫣儿,嫣儿看到画像,找上自己,而嫣儿对着自己喊洛大将军,这一切一切像是一根绳子系成的一个又一个死结,明知千丝万缕汇聚一条,一个个捋开,便能抽丝剥茧。可却像肿胀的脓包,不戳破流出血水来,最终答案难以勘破。
颜妙敷一跟头摔倒。嫣儿像放风筝一样,耍玩她,知道放远了,扯一扯,又回来了,所以就只站在原地看着她,笑着。
颜妙敷膝下并无黄金,但要她跪?跪了之后是不是有更加过分的要求。
绵绵细雨中,颜妙敷有些体力不知支,连同看向嫣儿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就看见一个穿着醴色长衫,红色抹额的人过来将她抱起。
“你醒了?”
不知道多少天没见,金橡这小子又长高了,又俊了。
颜妙敷滚到床里边,背对着金橡。金橡在房间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干什么?害羞了吗?”
“觉得丢人,还得靠弟弟救我。”
“颜妙敷你知道自己离开多久了吗?”
“我。。。。”颜妙敷感觉金橡像个大哥哥,或者一位老父亲,一时哑口无言。
“洛杉回来了。”金橡一句话打破忽然安静的场面。
颜妙敷立马坐了起来:“他活着回来了?”
“你想他死。”
“快快快,你出去,我要换个衣服去见他。”
“见他你还要换衣服?”
“对啊。”
“哼。”洛杉站起身,走出门,只听轰隆一声。
“你给我小心门。”颜妙敷叫着。
一凉亭中,颜姎约出洛杉,金橡跟着。
“洛少爷,您能告诉我嫣儿的事情吗?”假借颜姎名义约出的洛杉,冷冰冰地坐在颜妙敷对面。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你真要听?”洛杉忽然露出和往日不同的面貌来,脸上居然显现一时的欣喜。
“不然?不然我让颜姎来问你。”颜妙敷对着洛杉不知为何没什么耐心。
金橡站一根柱子旁好似面壁思过。时不时往这边瞄几眼。
“洛家祖上收养了一个来自烟川的女子。后来和烟川的战役中,她使用了天河永坠,烟川的士兵竟如烟尘一般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