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
“行穿山路,破壁有云。”洛杉一一道来,似是在回忆。
“可以简单点讲吗?”
“烈火阁,初识刑嫣,便觉得眉眼间有点熟悉。”
“简短点。”面对洛杉一瞬间消失的耐心,好像他的一切语言在蚕食着她的精神力。颜妙敷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也就只是眼熟,但却没有深究。”洛杉呷了口茶水,继续说到:“你猜我后来在哪里看到了她?”
颜妙敷心想能不卖关子吗?我不需要你的互动,因而变得更加不耐烦。
“阿姐的藏画儿里。来自烟川的仕女图。”
“这能认出是她?”颜妙敷像是听到了荒谬的说辞,言语间透着股冷漠的嘲讽。
“嫣椽眉。”洛杉淡淡一句。
状似忍冬花,茎做眉身,花做眉尾,偏叫了这么个怪异的名字,怎么笃定它的独一无二呢?颜妙敷暗自想着。
洛杉未详细答疑解惑,继续讲了些不知所谓:“几百年前,往东的道路上是延绵不断的山脉,从未有人越过山脉。某天,山脚下破开一条道路,一位姑娘抱着一只兔子从中走出,水蓝披风,里着一件朱色忍冬纹路的玄灰衣袍,云雾绕身,宛若谪仙。”
颜妙敷感觉洛杉形容的这人真不是嫦娥吗?
“山洞很长,当时无人敢进,直至后来才知,那条路,两千里有余,直通云烟仙境。而那姑娘当时正画着嫣椽眉。”
“她是谁?”颜妙敷抓到了感兴趣的点。
“洛家养女,洛九天。”
“你是觉得她和我像?”颜妙敷抛出个洛杉颇为震惊的问题。这显然有自夸之意。
洛杉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于颜妙敷,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何出此言,我并未有缘窥见。”
“所以刑嫣知道?她难道不会是后来观画的人?只是凭借她的只言片语或是凭着人人皆能画的嫣椽眉?这不贻笑大方?这便能判定她和洛九天都来自烟川?”
“你其实最终想知道的是那只兔妖?可想知道,现下只有寄希望于她。”
“你姐姐能不知?”
“与妖兔相比,我姐姐才多大。”
“你今天倒不像那日,言辞甚少?那日你还想对我说些什么?”
洛杉停止了答话,瞥向金橡。那小子头上红色抹额刺目,着一件青蓝,祥云刺绣衣袍,给了洛杉一个挑衅的笑。
“这小子是?”
“我弟弟。”
金橡不满意颜妙敷的回答,顾不上生气就被洛杉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给打断了思绪。
“刑嫣她现在在哪里?”
听了颜妙敷的回答,洛杉眉头舒展,又郑重地问道。
颜妙敷和洛杉皆转向金橡,金橡眼神忽地变得深邃,却只盯着颜妙敷,看着她脸色的变化。颜妙敷转过脸去:“这我会自己问他,那先告辞了。”
然后拉着金橡就走,边走边小声问:“怎么了?”
“表里不一。”金橡面向颜妙敷余光瞥了一眼洛杉。
“那你呢?我也看不透你啊!”
两人回了院中,颜妙敷喊他在廊椅上坐下聊聊:“洛九天,看来是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刑嫣十有八九活得很长,搞不好她那些疯言疯语是真的。”忽然,拍了下廊椅,欲起身,但还是维持着姿势挑头看着金橡:“你不是500岁了,洛九天这样的人物你不认识?”
金橡也确实瞥向一边说:“不认识。”
本来颜妙敷就没指望他回答。
金橡又回过头:“我倒是问你,你怎么着了那女子的道?”
“总觉得她的耳环我在哪里见过。”颜妙敷小声嘀咕。金橡此刻莫名走神,没细听,追问:“你说什么?”
颜妙敷遂扯下他的发带:“这我不送给你了。”
“别转移话题。”金橡又从她手里取回发带往手腕上缠绕几圈,扎紧。
“怎么?”颜妙敷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咦,我的小腿怎么不痛?我被嫣儿带到烟川,还被踹了一脚。”
“烟川?”金橡面色一冷。
“你一直没离开过舢城,我寻你月余,确在雪人阁旁一间屋子的地下室。”
“怎会?月余?刑嫣呢?”
“东城,颜姎带回她现所正看着。”金橡若有所思地接着问道,“刑嫣根本不是你所处世界的人,是吗?”
金橡眼中坦然,目光清明直看得颜妙敷心中一怵,感觉金橡接下去的话恐怕她有点难以招架,“我的听力好得很,你的意思是你了无牵挂,所以你可以随时抛下一切,跟她走,是吗?。”
“我,…”颜妙敷咋舌,她不擅长回答这些,只拍了拍金橡的肩,“你怎么那么凶,我没事儿干跟她进到一个房间,然后不知咋滴,就到了船上,”颜妙敷安抚下突然炸毛的金橡道,“下次我要走,我绝对带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