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航线(81)续1
深夜的公路空空荡荡,汽车开了十几公里后,尽头出现了灯光,是一个德国人的检查站。 阿尔贝缓缓停了车,隔着车窗,远远地观察着检查站。 这是一个临时设立的检查站,公路的一侧停着一辆卡车,车厢上架着两部探照灯,另一侧停了两辆摩托车,公路中间架上了栏杆,几名荷枪实弹德军士兵和两名盖世太保正守在沙包边上。 他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芝加哥打字机”递给了后排的安托万,见安托万冲他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车灯。 汽车驶向检查站,一名士兵走到公路中央,对着汽车的方向举起了停车指示牌。 阿尔贝放慢车速,缓缓接近检查站,一名穿着皮衣的盖世太保叼着烟慢慢走到了栏杆的一侧,准备上来检查。 距离检查站大约还有十米,阿尔贝狠狠地踩下油门,全速冲向栏杆。 德国兵扔下指示牌,一边狼狈地跑开,一边大喊起来。 枪响了。 子弹迎着雪亮的灯光飞向小汽车。 咔擦一声,汽车撞断栏杆,飞速冲了过去。 子弹仍然象雨点一样射了过来,一颗子弹射中了后窗,玻璃哗的一声碎开。 安托万咒骂了一句,端起冲锋枪,用枪托将后窗残留的碎玻璃清理开。 枪声稀疏下来。 随着柴油马达的轰鸣声,四名德军士兵驾驶着两辆摩托车追了上来。 摩托车的车速更快,很快就咬住了轿车。 安托万端起冲锋枪,朝着身后打了一梭子。 子弹嗖嗖地飞了过来,德国人开始还击。 三辆车都没有开灯,黑暗中双方都无法清楚地辨认对方,只能向着对方枪口的闪光射击。 几发子弹打中了钢化车身,溅起了火花。 安托万继续扫射,忽然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刺耳的响声,一辆摩托车被击中,翻到了路边。 另一辆摩托车仍然一边射击一边朝着他们追来。 “老大,坐好了。” 听到阿尔贝对他大叫,安托万停止了射击,伸手紧紧抓住了车门上方的把手。 阿尔贝突然一个急刹车,飞驰的汽车在公路上打了几个转,唰地横了过来,轮胎急速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摩托车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 加固的钢化车身挡住了高速撞击,汽车两侧的窗玻璃瞬间被震得粉碎,碎片飞溅,安托万本能地用胳膊护住了头和脸。摩托车被车身弹得飞了起来,越过小汽车的车顶,轰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公路上。 “老大,你没事吧。” 阿尔贝喊了一声。 “还没死。” 安托万拍了拍身上的玻璃碎片,大声地咳嗽起来。 汽车左侧的车门和主梁已经被撞得严重变形,但也仅此而已,阿尔贝将车倒出几步,发动机的轰鸣里夹杂着噪声,他并不理会,大脚一踩油门,汽车冲了出去。 黑暗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7号灯塔的身影隐约可见,雷诺车减了速,慢慢驶下公路,开上海滩。这是一片由粗砂和碎石组成的海滩,散布着大小不一的礁石,在黑暗中影影栋栋,阿尔贝不得不打开车灯,以免撞上。亮光使他们在黑夜里十分明显,但也只能这样了。 汽车在礁石间穿行,抵达海边。海水拍击冲刷着海滩,在礁石上击碎,发出巨大的轰鸣,白色的泡沫飞向夜空。细雨使能见度变差,阿尔贝在灯塔边停下车,车头对着海面,大灯打开,雪亮的灯光射向黑暗的海面。 安托万推开车门下了车,蹒跚着走到阿尔贝身边,他拍了拍保镖的后背,递给他一根雪茄。阿尔贝掏出打火机先给老大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上,两人各自深深地吸了一口,相视会心地笑了。 象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一样,他们又一次虎口脱险 现在,他们在等待海面上的灯光和马达声。 然而没有。 时间过去了约一个小时,海面上没有任何动静。 海风卷着雨丝象雾气一样地飘洒,安托万脸色阴沉,将一截烟头扔出了车窗,随手摇上玻璃,他拍拍阿尔贝的肩,保镖调小车灯,发动了汽车。 很明显,那个意大利杂种的船没来。 远处的公路上有几点灯光在快速移动,一定是循迹而来的德国人。 阿尔贝停了车熄了灯,他打开车门,先让老大下了车,然后俯身从后座拿起了那支他心爱的“芝加哥打字机”。 安托万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取出两颗米尔斯手雷,递给了阿尔贝一颗,自己将另一颗塞进了大衣口袋。那里还有一支斯登冲锋枪,他将枪拿起来,插上弹匣,拉了一下枪机,将子弹上了膛。 公路上的灯光越来越近,海风送来发动机的轰鸣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噪声。时间不多了,安托万和阿尔贝一前一后散开,分别隐蔽在两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来的是两辆车,前面是黑色的奔驰G4,后面是一辆敞篷的军用大众82“桶”车,两车相距约十几米。 阿尔贝在奔驰驶近时,拉开了手雷的拉环。 他放奔驰从身边驶过。 眼前是两块相距十米左右的巨大礁石,车辆驶过时不得不放慢速度做S形的转弯。大众82慢慢驶过,借着车灯光,能分辨出刷着黄绿迷彩的车身和车上五名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 转弯使军车“桶”一样的车身甩向了阿尔贝隐藏的方向,他从礁石后站起身,有着与他壮硕的身材不相称的敏捷。 手雷已经在手中呲呲冒烟了许久,阿尔贝对准军车敞开的“桶”,扔了过去。 红光一闪,手雷几乎在落入军车内一瞬间就爆炸了。血肉横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