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小骄傲
起梦境里那些与现实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细节,清安也没了先前切磋玩耍的心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还有一个立即要去的地方——相国寺。
“清儿这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呀?”
清安自后院穿过园子正要往前院出府去,就碰着了正在园里指挥下人栽树的薛老爷子,老爷子锦衣玉带手里托着个金丝笼子,俨然一位颐养天年的富贵老太爷。
薛老爷子也乐得享受这养老生活,平日里除了下下棋喝喝茶、打打养生拳,就是带着老伴儿出去串串门子下下馆子,京城各大酒楼饭肆那可都有这对老夫妻撒下的老狗粮。
“祖父,您怎么搁这儿栽树呢?”
“你三叔办事磨叽,我瞅着不大落心,倒是清儿如此匆忙是要去哪儿?”
“去……相国寺走走,相国寺有位高僧法号普涂,祖父可认得?”
薛老爷子眼珠一转,顺手把鸟笼子递给边上的小厮,整整衣冠道“嗯,你是要寻他?”
“高僧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的。”
“呵,小丫头就莫在祖父面前装了,你能不知他究竟是谁,说吧,寻他何事?”
“就是有些不解之事,想要问问而已。”清安本没有打算惊动那位大师的想法,可被这一问,倒是有些心动了“祖父你说他会见我吗?”
“祖父又不是那人肚里的蛔虫。”
“听闻他曾为我批过命格?”
“是有这么回事。”老爷子说着伸出胳膊,道“来,扶祖父到那头坐会儿。”
清安应声,一脸乖巧的扶着腿脚利索的老爷子,在亭中落了座。
紧接着没等清安继续探问,薛老爷子倒是自顾自先说了起来“他是给你算过八字,说你是幼年早夭的命。”
哈?这剧本不对的吧。
“可是吧……”薛老爷子捋着花白胡子,似是回忆了一下,接着道“可是又说你这命格中隐隐还是有一线生机的,虽幼年命中有一坎,过不去就是早逝的命相,可要跨过去了那就是顺风顺水大富大贵的命,那是嫁皇室宗亲都不成问题。”
“祖父您就胡诌吧。”清安怎么听怎么觉着自家祖父像个大忽悠。
“怎么是胡诌呢,祖父编不出这么真的瞎话。”
呵!清安可一点都不信。
“不过啊,甭说你听着不信,起初我听着也不信,薛家这么几代下来就没有生下来能活过满月的女娃,你怎么可能还长到幼年呢。”
这怕是有个假祖父吧,这祖父有毒好吗!
“可谁想你是真能长,还养得又白又胖又有劲……”
拒绝相信自己曾是个胖子的清安摆出了官方冷漠脸“祖父您到底想说什么?”
“祖父想说啊,你要信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解的,祖父早十几年前也像你一样事事寻个究竟,可直到有一日才恍然明白,这世上之事但求圆满,旁的那都不重要了,有些事未必是要看个透彻,你也无须这般逞强。”
是啊,这世上许多事本就是无解的,可这并不妨碍她去探究,也许很多年以后她也会疲于探寻,或者对是非真相不再执著,但那是多年以后而非此时此刻,用未来扼制眼前的自己会很安逸,却并非她现在想要的。
“我知道现在的我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人会站出来为我遮风挡雨,这样很好,我也并不讨厌,可我也想要站出来,因为有些安稳和强大是只有自己才能给的。”
“明明是女儿身偏生了一副男儿脾性。”薛老爷子皱眉嘴上是一副并不赞同的口吻,可脸上却是藏也藏不住的透着几分小骄傲。
“若是薛家祖上那些姑奶奶也有我这样的一副脾性怕是断不会有那样的悲剧了吧……以我之见族中多年无女嗣,与其说是惩戒诅咒,不如说是保护,从兴盛走向没落的家族族女的命运会如何,没有谁比她们更能体会其中了。”
“这天也不早了,你若要去就赶紧去吧。”薛老爷子拜拜手有些赶人的意思——说不过那就不说了。
“祖父。”
“嗯。”
“你说我会嫁皇室宗亲是真的吧?”
薛老爷子:……
城中相国寺。
话说今日虽非节庆可前来相国寺进香祈福的香客仍是不少,亦有不少是听闻普凃大师回京想要来碰个运气见上一见的,来的路上清安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惊扰这位高僧了,只再探一探那佛堂便好。
“小姐,奴婢陪着您一道进去吧。”
“是啊小姐,夫人今个儿都说了,往后啊您除了去办案其他时候,都得有人在旁服侍着。”
这到底是光明正大的监视呢……还是监视呢?
清安觉着这只是其一,其二是风气。
这年头谁家小姐出门不带丫鬟,家势越大丫鬟带的越多,讲的就是个排场,不带或者带少了绝不会有人夸你亲民,只会背后笑你寒酸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