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商谈

“姑娘，世子这是…”秋絮欲言又止。

傅君曦双手抱胸，对洛河离去的那个窗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回去把我屋里门窗都堵上！”说罢，往门外走去。

秋絮称“是”，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傅君曦，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奴婢…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堵门堵窗的事，实在干不来啊！

后半句秋絮在心中默默喊道。

远忠王府

季执立在湖边杨柳树下，日头西下，鸟雀回巢，远处天边染得一片赤红。

季执轻扇手中折扇，问：“她可有何反应？”

洛河细想，摇头，回道：“傅姑娘看似不太开心。”

季执看见水中跳起一条鲤鱼，微微一笑。

“你看这条鲤鱼，像不像她。”季执指着湖中不时跃出水面的鲤鱼，问。

“啊？”洛河一脸不解。

“她从小就这样。你看她端庄贤淑，理智沉稳，其实都是装的。”季执的目光眺向远处，回忆着小时候：“她特别容易跳脚，小小的捉弄她一下，就能让她火冒三丈，脾气爆得很。”

“公子，你与傅姑娘自小相识？为何之前，未曾听你说过？”洛河问。

季执早年曾被派去救济战争遗留灾民，洛河当时就是灾民中的一员，而后机缘巧合下，洛河跟在了季执身边。再之后，无论是上战场或是下江南，洛河皆跟其左右，距今已有五年矣。

五年，很久。季执自十三岁随父征战，而今年将十九。洛河在季执外出第二年便跟在了季执左右。

五年的时间，季执从未提到过傅君曦。洛河惊讶于季执对傅君曦的了解，但依季执的性子，若是在意，又怎么会五年内只字未提呢。

“因为，我还在怨她……”

微风吹过湖畔，带起了季执的长发，吹动了一身的锦绣。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放下蘸取朱砂的笔，拿起一块方正的印章，在明黄的锦帛上重重盖下了去。

“高珅，把它拿去给尚书局看一眼，明日颁召。”

高公公双手接过，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送去了尚书局。

傅君曦屋子的门窗最终还是完好无损的。不过亥时，季执便至。

“季世子日后有事，还是白天在外边说罢。”傅君曦道。

季执挑了挑眉，没有答话，直直的盯着她。

傅君曦被盯得不自在，开口解释：“孤男寡女，若被发现，败坏的不仅是你我的清白，更是你我两家的名声。受万人所指，季傅两家又如何在朝堂立足，如何替陛下分忧？”

“短时间内不会有下次了。”季执道。

“明日陛下就会下旨，命我出征北疆。”

“出征……”傅君曦失神，这是她所未预料的：“这么突然…”

季执轻笑：“不算突然，我朝边疆本一直有外敌骚扰，只不过敌方势弱，掀不起风浪，所以朝廷一直不予理会。前阵子边疆遭袭，我朝驻北疆将士受到小规模伤亡。为保家国长久安康，皇帝决定清剿夷人。”

“你早就知道了？”傅君曦问。

季执点头，道：“那日我一直未曾回你消息，便是为此。圣上早有圣意，远忠王府也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可战场危及四伏，陛下不担心……”傅君曦话只说了一半，有些不吉利的话，她不敢说，也不想说。

季执了然傅君曦想法，说：“这也算是圣上的一次考验。我屡次与父亲征战沙场，这次出征虽我为主将，但战事要比以往轻缓。若是如此我都无法保全自身平安归来，又有什么能力作为陛下的一颗棋子，对抗黄柳？又以何服众。”

傅君曦沉思，二人静默良久。烛火跳跃，照着各怀心思的两人。

“若是归来，陛下也会有大动静吧。我们都小看了黄柳两家在陛下心中的威胁，是吗？”傅君曦低沉着声音，轻吐出一句话。

季执本不想将陛下对黄柳两家的忌惮程度告诉傅君曦，他怕傅君曦会因此失了方寸。但他也知道，以傅君曦的才智，定能猜到其中。

“陛下有意提拔王府。待战胜归来，我就会是我朝第一任征边大将军，地位仅次于一品骠骑大将军。”

傅君曦心惊。如此荣耀，必能使远忠王府风光无限。若是远忠王府再加上安孝侯府，时间一长，怕是会功高盖主，成为皇室下一个忌惮的对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当下，与黄柳两家的对峙就会被摆到明面上。朝中官员私下暗中结党，皇上暂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近黄柳两家的官员势必会遭受打压亦或更甚；而亲近季傅两家的，皇上也只是暂且放过。待黄柳倒台，下一个收拾的定是结党营私之徒。

而黄柳两家的针对也会逐渐增多，不论是朝中，还是私下，亦或是女眷。

思及此，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