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杀人
魔头那时候有几岁?大概五岁?六岁?”
“那又如何!咳咳咳咳咳……你不过稚儿身上就有如此浓郁的邪气!我……我等正道人士如何……”
“正道人士?哈哈哈哈哈”香山万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剑亦往前一寸,“我怎么记得你济华拜山门前是个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杀过的人不少吧?躲到深山老林里以为念几年经,就真把自己当佛祖了?”
“你!你!”
苦修僧被说中七寸,心神震荡,眼睛和鼻子都开始流血,俨然一副要七窍流血的惨状。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虚伪的可以。”香山万里评价道。
觅音剑回鞘,失去支撑的苦修僧立刻跪倒在地上,香山万里抬眸时,眼中还有未散的杀意,白衣的少女一步一步坚定的朝他走来,无边夜色里,她是一抹醒目的白。
就像她的名字,雪,干净的冰凉的,拂去他心头躁郁的情绪。
香山雪看不见,但莫名的鬼使神差的,她逾矩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袖,带着他,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一直回到扶春堂的后院,香山雪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而下一秒,她却被人拦在怀中,很是用力的,怀抱着。
她不得不踮起脚尖,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而男人则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叹着道:“好累啊……”
香山雪入道起,修炼的第一课叫做静心,心不静则神不静,神不静则思不静,思不静剑则不稳,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的人,此时此刻,却心跳如雷,她试探的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放在男人的背上。
好像……一个迟到了很多年的安慰。
良辰美景值此良夜,下一秒就被煞风景的打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尴尬的咳嗽声传来,香山雪触电般收回手。
某个被打扰的男人语气不善的抬起头,扶春堂的屋顶上,站着姿态各异的七个人,有男有女,表情各异,其中一个握剑的女修,表情尤其丰富,也是难为她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了。
“阿雪。”
熟悉的声音唤起了香山雪的记忆。
“师父!”
来人便是姗姗来迟的香山七怪。
刚才咳嗽的怪生摸着自己凉凉的脖子,尴尬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老祖,“哈哈哈哈……今晚这天气真不错啊,你说是吧?面面?”
被叫面面的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站在那像尊凶神恶煞的门神一样,不止如此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张能治小儿夜啼的脸谱,香山的制造大师怪面长老性格古怪,不爱与人往来,只有香山的毒神医怪生与他交好。
毒神医为什么要叫毒神医,因为他最擅长以毒攻毒,学的都不是什么正经救人的法子,先把人毒的半死不活再治好,久而久之人人就在他神医的名头前加了个毒字。
“少说两句吧怪生,你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怪画是所有人里年龄最小的,也是最精的那个,眼看老祖阴森森的想刀人的目光,赶紧提醒他们里最没眼力见的大夫。
七怪从屋顶上跳下来,本还略显空旷的院子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起夜上厕所的容大夫,看着自家院子大半夜冒出来的一堆陌生人,“?”
屋内,怪生正在给香山万里诊脉,屋子里塞不下太多人,只有怪生,怪面,怪剑留着,琴棋书画全都在外头打酱油。
香山雪则是和容昊大夫挨个介绍起自家山门的长老们。
“久仰久仰!”
“你好你好!”
“过奖过奖!”
等琴棋书画长老们都又跳上屋顶赏月后,香山雪叹了口气,容昊摸着脑袋看自家这个破院子上的几个世外高人。
“没……没想到啊,阿雪姑娘竟然是香山的弟子……传闻中的九州第一仙山……”
“万万没想到向晚兄……竟然是是那位……”
容昊都不敢说出他的名字,生怕惊扰了什么。
毕竟这位传奇的名字可是从他小时候听到现在,就跟神仙似的,他居然能和神仙做朋友?!哈哈哈……今晚真是太梦幻了吧……
屋子里的气氛相比起屋外显得分外凝重,特别是香山万里刚进屋子就吐了一大口血,香山几人何时见过他受这么重的伤?!
几人当即打坐为香山万里输送修为,半炷香后,面色苍白的怪生率先收回手,其次到怪面,最后才到怪剑。
怪剑缓过修为消耗过大的一阵虚弱感,才敢开口:“老祖,是不是那妖物又开始作乱了?”
阖目养神的香山万里应了一声。
“何时?我等怎么半点不知情?”怪生皱眉思索,神情凝重。
“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呵谁记得……”香山万里无所谓的笑道,他自小与怪物为伍,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早都习惯了。